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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了想,覺得這個解釋非常合理,要不然大將軍為什麼帶著公主主動跟官差們走?
這肯定是不想把事情給鬧大。
暗衛們雖然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但實在覺得有些不忍直視,當朝將軍和公主被人綁了進大牢,這……說書的都不敢這麼寫吧?
他們的第一任務是保護五公主的安全,但五公主如今全須全尾,沒有受傷,有齊大將軍在,也不會有什麼事,他們在後頭跟著保護就是。
齊欒倒是沒所謂被帶去哪裡,他如今不僅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還得防著別人叫破他的身份,免得又惹出麻煩。
齊欒的心思也唯有他自己清楚,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阮氏在內,想法都是五花八門的。
雲若妤心中一片茫然,不知真要進了大牢他們要怎麼辦。
暗衛只當齊欒成竹在胸,沒有絲毫慌亂。
而阮氏想的比他們還要深遠些,明明齊欒只要把自己的印信拿出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結果他倒好,寧願跟著那個女人一塊兒進大牢,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
若說一開始那句「娘子」阮氏還能自己騙自己,可這會兒她是真的沒有辦法騙自己。
阮氏不知雲若妤的身份,只當齊欒對雲若妤情根深種,聯想起先前的宅院來,想到齊欒一直以來都在欺騙自己。
她一時之間急怒攻心,昏厥了過去。
張嬤嬤連忙把人給扶住,開始掐起阮氏的人中來,她眼睜睜的瞧著將軍和那個農婦隨著官差越走越遠,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他們家的將軍是怎麼變成個文弱書生的。
還多了一個娘子。
但心中縱然有千萬種疑慮,張嬤嬤也沒有輕舉妄動,她雖是阮氏的陪嫁,可到底是個奴才,主子的事情也容不得她置喙,如今一切只能等夫人醒來。
張嬤嬤斂下心神,沉著的吩咐僕婦去把馬車趕過來去就近的醫館。
……
在雲若妤和齊欒被官差帶走之前,其中一個暗衛被安排回去報信,在往皇宮趕的路上,碰見了七皇子云逸。暗衛見是七皇子,飛快的把街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通,讓他拿個主意。
雲逸聽到這裡,不敢相信的愣了好一會兒,了解事情經過後便讓暗衛回去保護雲若妤。
暗衛走後,雲逸立刻派人去打聽情況,他本想立即進宮一趟,但想起這個時候父兄都在御書房商議國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雲逸雖然有些擔心,但也沒有太過憂心。
金陵府衙的人不認識雲若妤,卻不會不認識齊欒,等一照面,定會把人給放了。
沒過多久雲逸手下的人就把事情全部打探清楚,聽到齊欒和雲若妤身上那些罪名,他只覺得匪夷所思,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侍從見雲逸皺眉,以為主子是在擔心五公主,立馬寬慰道:「主子放心,這些都是無中生有的,如今也知曉公主他們身在何處,等京兆府尹查明真相,定會放人的。」
「等會兒,你說放人?」雲逸摸著下巴想了想,妹妹能出來當然是最要緊的,但是齊欒嘛,就不用那麼快出來了。
已經被京兆府的官差帶走,不去京兆府的大牢住上一住豈不是可惜?
「你剛才說,這些都是無中生有的?」
「是,這些都是無中生有的……是那些人……」胡亂說的。
「這明明都是事實,怎麼會是無中生有?你可別弄錯了,再去仔細的查查。」雲逸搖了搖摺扇,幽幽的開口。
侍從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家主子,他沒聽錯吧?
雲逸見侍從已經明白自己的打算,用摺扇敲了敲他的腦袋,「還不趕緊去。」
「是…是,奴才這就去辦。」侍從一溜煙的跑遠了,苦著臉出了門,只覺得主子愈發不厚道了。
齊欒和雲若妤一塊兒跟隨官差來到京兆府,他本以為會立刻見到京兆府尹高遠,想著在升堂會審之前就可以把這件事情圓滿解決,然後離開。
卻沒想到高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人犯帶回來之後既不先升堂審理,也不見見人犯,反而把他們倆關進了牢里。
雲若妤原本一直跟在齊欒身邊,結果牢里的獄卒要把他們倆分開關押。雲若妤固執不從,獄卒想強硬動手,瞥見齊欒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心虛,就在他以為齊欒要動手的時候。
雲若妤卻遞過來幾塊銀子給他,「這位差爺你行行好,別把我和夫君分開。」
獄卒掂了掂手裡的銀兩,眼珠子飛快的轉悠了一圈,想起上頭的命令臨時關押這倆人,等外頭混亂過了就要提審。
獄卒便也不拘泥規矩,順水推舟的成全。
雲若妤這才得以和齊欒關在一塊兒。
她眼中是止不住的慶幸,可齊欒的臉色卻非常不好看,冷聲問那獄卒叫什麼名字。
獄卒本就忌憚齊欒,如今聽到這話也有些心虛,拿起棍子往牢房上敲了敲,「問什麼問?不該問的別問,再多說一句就分開關。」
齊欒惱怒至極,剛想和他理論就被雲若妤拽住胳膊,「夫君,你別和他吵了好不好?」
她眼中有著非常清晰的惶恐,看的齊欒一陣心疼。
「好,我不和他吵,你別怕。」齊欒權衡一番把那獄卒拋諸腦後,找到牢房裡那簡陋破敗的床鋪,把上頭的乾草挪開,扶著雲若妤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