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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說的雲衍和齊欒都沉默了。
兩個天之驕子都不怎麼明白,明明一出生就是皇族和士族,為何他們還需要通過科舉改命。
最讓齊欒接受不能的當屬這件事,他好不容易考上探花,結果呢,兢兢業業翰林院修書,已然認命了,然後還是成了這副模樣。
雲若妤不僅對他的努力概不承認,還讓他認命,不要想太多,不要妄想科舉的事情。
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
他從來不想去考科舉好嗎?
「小妹說的是,這件事情是大哥欠妥當,但是今日過來尋你,都是因為你二哥。」雲衍毫不猶豫的禍水東引。
雲家出來的,估摸著都是一個樣,能坑一個是一個,堅決不能讓罪名落在自己的頭上。
雲逸還沒來得及說話,雲若妤的神色就是一變,「二哥,你又和旁人起衝突了嗎?」
雲逸:「……什麼?」
「難道又是之前的那個鄉紳嗎?」雲若妤見他不語,以為自己說中了,自顧自的開始給雲逸編排身世,「二哥,雖然大哥是秀才,但你如今還只是白生,我們家中雖有薄產,但到底是寒門…那鄉紳雖然落魄,到底曾經是官身,都說民不與官斗,你怎麼不明白呢?」
「你萬萬不可同人打架鬥毆,若是遇到什麼身份尊貴的,我們是得罪不起的。」雲若妤面露憂愁之色,雲逸直接傻了。
雖說他的確是有些不務正業,但也絕不是什麼紈絝子弟,為何小五失憶了,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個紈絝子弟?
雲逸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我……」
雲逸尚未想好怎麼解釋,雲衍就順勢的接話,說雲逸這次和鄉紳起了很大的衝突,對方要索賠。
「我沒有,我能跟誰起衝突?」
七皇子不滿的嚷嚷著,心道哪有人會同他起衝突?
偏偏雲衍並不理會,把這件事情說的煞有介事,雲若妤心中有了計較,期期艾艾的看向齊欒,許是齊大將軍打通了任督二脈,亦或者是在坑人這件事情上,是非常有天賦的,「不知對方需要多少賠款?夫人放心,二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對方不是獅子大開口,我定當竭盡全力。」
雲逸氣的一口血堵在喉嚨里。
齊欒這是幾個意思?
「二哥不必憂心,妹夫雖不才,但家中略有薄產,若只是賠款,還是可以解決的。」齊欒胸有成竹道。
雲若妤尚且什麼都沒說,如今聽到,自然是感動的,「勞夫君費心了……」
「哪裡會費心?娘子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雲逸見他這麼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心中別提有多煩躁和彆扭。
他總覺得自己無意之中成全了什麼,心裡煩躁至極。
一家子坐在一塊兒齊樂融融,說了不少的話。
可團聚總有分別的時候,饒是帝後再不舍,也明白他們不能在宮外待多久,雲若妤也是心中難受,倒是齊欒安慰她若是想家了,可以回去看岳父和岳母。
順帝一聽,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只要在京中購置一座宅院,不就能常常見到女兒了?君臣二人一拍即合,來的時候憂心不已,走的時候春風滿面。
所有人都心滿意足,唯有雲逸一人,心浮氣躁。
回去的路上,說了不少齊欒的壞話。
順帝和雲衍還未說話,倒是皇后忍不住了,「吾兒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是啞巴,聽說你早前幹過不少荒唐事,還把齊欒和你妹妹送進了京兆府監獄?」
雲逸一聽這話,立馬乖順下來。
他也不知這事情怎麼會傳到皇后的耳朵里,「母后,你聽我解釋。」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本宮一貫知曉你愛胡鬧,當街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本就是你的不是。」皇后把雲逸訓斥了一番,這事的來龍去脈,她自然心中清楚,雲逸是君,齊欒是臣。
君臣有別,此事已經揭過,自然無需再提。
只不過皇后並卻並不贊同雲逸的胡鬧,「齊欒不與你計較,那是他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惹出諸多事端,金陵城中又多少百姓,你又不是不知,你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宛如一個孩童一般頑劣?」
雲逸本意是想要說幾句齊欒的壞話,沒曾想被這般訓斥。
坐在一旁氣呼呼的不說話。
皇后也懶得搭理,只是告誡雲逸,莫要再提先前的事情。
雲逸心中不忿,「齊欒先前可是想退親,若非這個原因,小五怎會如此?」
「若妤出事是一個意外。齊欒當初命懸一線,他的傷勢至今未愈,你哪怕動腦子想想都知道當初有多麼的兇險,他擔心自己命不久矣,不願拖累若妤想要退親,雖是傷了若妤顏面,但到底是為了她著想,你如何看不明白?」皇后氣惱不已,她生了這麼多孩子。
從雲衍到雲若妤,哪個不是聰明伶俐,看事通透?
便是雲若妤年紀最小,也干不出這種蠢事來。
雲逸挨了一頓罵,老實了不少。
雲若妤送走父母,又開始盤算起自己的小金庫來,夫君有意幫忙,但這畢竟是娘家的事情,總不能次次都靠夫君。
她須得想個法子,讓二哥莫要這般胡鬧。
雲若妤開始數錢,齊欒心裡也有疑慮,他今日見了順帝等人同雲若妤的相處,心中冒出一個詭異而荒誕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