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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啊……真的不用這麼麻煩,路程實在太遠。」齊欒翻來覆去說的也就是這兩句話,他頭疼的不行,也不知道這半個時辰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
會讓她下定決心要和他一塊兒出門。
「遠不遠的,你說了不算,我自己說了才算。」雲若妤沒有理會齊欒的拒絕,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這般匆匆趕回來,只能休息半個時辰,若是我把飯菜給你送到書院裡,午間的時候,豈不是就可以休息一個時辰了?多好呀。」
齊欒聽到這兒,也能明白雲若妤的良苦用心,倘若他真的是一個書生的話,定會因為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娘子而感動,但齊欒不是書生。
所以他雖然感動,但更多的卻是頭疼。
他這一路上走的極慢,雲若妤幾次三番催促他快些,但齊欒依舊我行我素。
好不容易走到庭院處,雲若妤剛想說什麼,齊欒的動作比她還要快,他把手中的書本塞到雲若妤手中急急忙忙道:「娘子,我想起來我還有東西沒有帶,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雲若妤手裡被塞了一堆的書本,還沒反應過來齊欒就一溜煙的跑遠了,她喊了幾句都沒有得到回應,只能在原地等著:「什麼東西這麼著急?方才過來的時候還磨磨蹭蹭的。這會兒跑的倒是快。」
她嘴上抱怨著,神情卻依舊溫柔,安靜的抱著那些書本站在庭院處等待著。
任誰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
可急匆匆跑遠的齊欒,卻沒有雲若妤這般悠閒自在,他跑回正院,立馬扯著嗓子喊人,「羅察,快點給我出來……」
一刻鐘之後,雲若妤終於等到了自己姍姍來遲的夫君,一見面就忍不住發問,「你到底忘了什麼?怎麼那麼慢?」
「是這個。」齊欒把自己手裡拿著的那本書遞給雲若妤,這是一本詩詞選集,比較有名,是書齋隨處可見的一本書。也是書院的書生們,最常借閱的一本。
「我方才一直在想到底在哪裡,所以路上走的慢了些,後來才想起原是沒有帶上,翻找的時候耽誤了一會兒。」齊欒冷靜的解釋道。
雲若妤原本也不是懷疑什麼,只是隨口一問,見齊欒解釋的這般清楚,自然不會多想。
兩人一塊兒走出將軍府的大門,守在門房處的侍衛早在聽到動靜就藏了起來,齊欒知道一味的抗拒反而會讓雲若妤懷疑上,所以他打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只是剛出了門,雲若妤便又停下了腳步,盯著匾額上「齊府」兩個字看了一會兒,好奇的問道,「夫君,這宅子的主人,同你一個姓嗎?」
齊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開始頭疼要怎麼解釋。
這座宅子是當初他大敗南疆,立下戰功陛下獎賞的,原本的匾額不是這個,京城中的將軍府挺多,若是加上封號,就顯得非常奇怪,齊欒不太喜歡,便要求禮部改成「齊府」,齊欒還未成親,和父母也尚未分家。
本是於禮不合的。
但本家那邊掛著的匾額是鎮北侯府,所以也不會有什麼衝突,齊欒立功那年不過十六七歲,還未及弱冠,在順帝眼中就還是個孩子。
因為齊欒大敗南疆,順帝龍心大悅,當然允了齊欒的要求。
齊欒看著那匾額,只覺得慶幸,幸好這不是在鎮北侯府,要是在侯府,雲若妤指著匾額問他是怎麼回事,齊欒真不保證自己可以瞞天過海。
但是,最讓他震驚的還是雲若妤問的話,這宅子的主人和他一個姓?
公主這是記起來了?
齊欒有些不太確定,便打算試探一二,「娘子…你這是記起來了嗎?」
雲若妤聽見這話,不由的皺起眉頭,記起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我記起什麼了?」
「我的名字。」齊欒雖然曉得這對話奇奇怪怪的,但他也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來提問,若是公主真的想起來了也是一件好事。
雲若妤聽罷也沒有太過在意,只當齊欒是在同他玩鬧,「夫君是在同我說笑嗎?我怎麼會忘記你的名字?」
「夫君姓齊,名君檀,這還是我們當初定親的時候,你親口告訴我的,後來我們成了親,你還親手教我寫過呢,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雲若妤笑的溫柔。
齊欒卻有些笑不出來。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雲若妤從未問過他的名字,因為她一早就知道。
他書房裡的書籍和字畫,還有小印上頭都是君檀,雲若妤會見到也並不奇怪。
可君檀,不是名,而是他的字。
欒,棟樑之意,君檀意為欒。
齊欒確定雲若妤未曾恢復記憶,不知是遺憾還是鬆了一口氣,他重新收拾了一番心情,衝著雲若妤展顏,「娘子當真冰雪聰明。」
齊欒見她沒有深究的意思,便隨口解釋這府邸的主人跟他是一個姓氏,所以這匾額就沒有換。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雲若妤點了點頭,「那,夫君你救下的這人,看來還是個貴人,這府邸修得好生氣派,當日見著人的時候,也是通身貴氣,真的很難相信這樣的人物昔日怎麼會落魄的。」
雲若妤感慨了兩句,便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齊欒聽著雲若妤的話,眼角不停的抽抽,她每說一句,齊欒就抽的愈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