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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一出圍觀百姓便又安分不少,高遠見糊弄不過去,只得退而求其次,詢問雲若妤可有此事,「小娘子,有人狀告你夫君要拋棄糟糠同旁的女子曖昧不清,你可知此事?」
雲若妤見高遠看向她,立刻就站了起來,此番聽見他說話,心裡更是堵得慌,有些委屈道,「大人明鑑,此事民女不知,夫君是否要拋棄糟糠,唯有他自己心中明白。」
高遠本想去問齊欒,想著問完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結果還沒來得及,師爺那個機靈懂事的就蹦躂過來告訴他,此案的另一位涉事女子,已經帶到,可否要傳喚。
高遠狠狠的瞪了師爺一眼,就衝著這聰明勁兒,不扣他半年的俸祿,都對不起他的腦子。
高遠沒好氣道:「傳——」
高遠緊緊的抿著唇,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他好不容易把拋棄糟糠這事兒給忽略過去,好不容易這件事情就要結束,這是存心過來給人添堵的吧?
高遠不敢去看齊欒的臉色,為了防止自己眼神亂瞥,他便死死的瞪著前方。
也就是這麼會兒功夫,高遠就眼睜睜的看著師爺緩緩走近,指著身後身材豐腴的婦人對他道:「大人,這位就是案卷上同齊秀才曖昧不清的女子。」
那繡坊掌柜原本都已經遠離是非,卻還是被人給找了過來,心裡頭別提有多不情願。
面上卻還是掛著淺笑,衝著高遠行禮,「民婦趙李氏參見高大人。」
雲若妤看見這趙李氏,認出是方才同齊欒在茶樓喝茶的女人,她心中湧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下意識的抓住了齊欒的手臂,不滿的看著齊欒。
雲若妤的手勁兒有點用力,齊欒逐漸感受到了她的力道,下意識的想要把手給抽回,但云若妤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夫君,我想起來,你還沒有同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齊欒疼的齜牙咧嘴,可根本沒法把手抽回,「娘子,這件事情是個誤會,真的是個誤會。」
「是嗎?」雲若妤顯然不信,反覆的打量著趙李氏,如今光線亮堂,不似茶樓昏暗,她才得以看清來人,瞧著穿著打扮,應當有三十多了吧?
「夫君,原來你喜歡年紀大的?」
齊欒愣愣的朝雲若妤看去,連忙搖頭,這胡說八道什麼?他怎麼可能喜歡年紀大的?眼睛又沒瞎。
高遠看了看齊欒和雲若妤,又瞧了瞧這新過來的婦人,心說齊大將軍總不至於放著年輕漂亮的不喜歡,喜歡個半老徐娘。
他心中有了判斷,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便把那顆懸著的心給吞回肚子裡去,「趙李氏,有人狀告你和齊秀才舉止曖昧,可有此事?」
高遠直接跳過齊欒,反而問起趙李氏來,這偏心的明明白白,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趙李氏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民不與官斗,她也不能提出異議,只能一五一十的回答高遠的問話,「回大人,民婦與齊秀才並無舉止曖昧,齊秀才之所以會和民婦在茶樓見面,是因為齊秀才有些問題想要同民婦請教。」
「民婦是一間繡坊的掌柜,齊秀才今日過來尋民婦,是問民婦金陵城中的小姑娘喜歡什麼樣的花色,因為他娘子做的是小姑娘的生意,他想問問清楚回去說給娘子聽,討娘子的歡心。」
「我二人清清白白,絕無任何曖昧之事,茶樓里有眾多茶客都能為我二人作證。」
雲若妤原本見著趙李氏的時候有些忐忑,可隨著趙李氏的話,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她扭頭看向齊欒,小聲問他是不是真的。
齊欒點了點頭,「她說的都是事實。」
雲若妤想起自己在酒樓里的一舉一動,只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略顯埋怨的看著齊欒,「既是這個原因,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齊欒心道他也得有機會才能說,就茶樓里的那個情況,雲若妤給他機會了嗎?
況且雲若妤當時最生氣的明明是他沒去書院,他和旁人在酒樓碰面反倒顯得沒那麼要緊。
齊欒含含糊糊的應下,低聲說了句抱歉,如今雲若妤沒想起來書院這一茬,於他而言是件好事,最好永遠都想不起來。
高遠見她把話全部交代清楚,非常的滿意,但礙於規矩,便又問了齊欒一次。
齊欒正愁怎麼和雲若妤解釋,如今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立馬朗聲道:「我和娘子情比金堅,日月可鑑,我對娘子更是一片真心,絕無半點虛言。」
他說的認真,圍觀的百姓們倒也是十分買帳,可雲若妤卻甩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你一直再騙我,你明明說了你去書院念書的。」
齊欒:「……」
他為什麼要這麼多話?
高遠聽到這兒,卻開始在心裡打起小算盤來,齊將軍有婚約在身,可這一片私心沒有絲毫隱瞞,這女子想必是個極受寵的,無論是外室還是妾,定是齊欒捧在心尖上的人。
他只要把這件事情捂好,還不愁齊欒不記得他的好嗎?
高遠想到這裡,激動的笑了起來,便又想要退堂,心說這次總沒事兒了吧?
結果又被人給打斷。
高遠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次給他添亂的人居然是他的死對頭朱六。
朱六和他一樣同在官身,論品階只比他低了一品,高遠自然不能像呵斥百姓一般呵斥朱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