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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欒一直都知道雲若妤博學多才,其實輸給她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偏偏顧錦時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
「小五喜歡學問好的。」顧錦時裝作不經意的透露,「昔日有不少愛慕小五的少年郎,均被小五拒絕,主要是因為太過愚笨。」
齊欒:「……」
他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齊欒雖然心中懷疑,聽到這話之後,到底還是認命的拿起書本看了起來。
他其實也不想這麼做的,純粹只是不願意讓雲若妤傷心而已,哄一個小姑娘,他還是可以的。
顧錦時笑而不語。
二駙馬則是滿臉的佩服,要不怎麼說大姐夫能年紀輕輕當上首輔呢,這能耐,一般人可是辦不到的。
……
秋闈這一日,就在不經意間,悄悄的到來。
八月秋高氣爽,天氣已經漸漸轉涼,雲若妤替齊欒縫製了新的衣衫,秋闈雖說不比春闈,卻也實在嚴苛,任憑你是什麼身份,到了貢院裡都是一視同仁的。就連衣衫也都有規定。
就怕有考生科舉舞弊,夾帶了進去。
雲若妤早早的打聽好了需要準備什麼,統統都給齊欒準備好了。
她心中擔憂,時常睡不好覺,齊欒倒是半點兒也不憂心,該來的事情總是會來,有些事情不是說你躲避著,就能過去,「娘子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好好的考試。」
齊欒本是不用考科舉的,無奈雲若妤心心念念的便是進士娘子。
她的心中,想的一直都是讓自己的夫君可以金榜題名,跨越階級,齊欒從一開始的敷衍,到後來的逐漸接受,事到如今齊欒已經不清楚是為了爭強好勝,不願意服輸,還是為了實現雲若妤的心愿。
也許兩者皆有,但齊欒早已分不清哪一個更重要一些。
到了秋闈的那一天,雲若妤早早的喊他起床,給齊欒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點,都是齊欒喜歡吃的,唯獨沒有薑絲粥。
在這種日子,為了預防風寒,雲若妤本是打算備下薑絲粥的,但她卻偶然得知,齊欒是從來不碰姜的。
原先能喝下去,僅僅是因為他不想自己難過,而委屈的自己。
知曉這事情之後,雲若妤心中感動,便再也沒有準備過薑絲粥。
吃完了早飯,雲若妤陪同齊欒一塊兒去了貢院。一路上她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到快到貢院,她才叮囑了幾句,讓齊欒盡力而為,「夫君,你身子最重要,秋闈一共要考三日,若是堅持不住,你就提前交卷。」
雲若妤這幾日聽了太多太多傳言,有些學子在考場之上根本就堅持不住,勉強堅持下來的,也得了很嚴重的風寒,許久才痊癒。
齊欒聽到這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不必擔心,說書人說的,都是一些遠赴金陵趕考的學子,他們不住在金陵,路途遙遠難免會有水土不服的情況發生。」
往年也有這樣的情況,一些學子千辛萬苦的過來了,還沒進貢院的大門,就先倒下了。
秋闈的時候尚且還算可以,不過是臨近州府趕過來的,到了春闈,那就是全國的舉子匯聚金陵,有些跋山涉水而來,水土不服乃是常況。
為避免這樣的情況,許多學子都是秋闈一結束,等到確定自己中舉,便緊趕慢趕的提前幾月來金陵。
雲若妤得了寬慰,心情稍稍的好了些,饒是如此,她也拉著齊欒的手不肯放開,「夫君你要多保重,千萬不要讓自己累著了。」
她千叮嚀萬囑咐,非常不放心的目送齊欒進貢院。
她環顧四周,發現同她一樣擔憂的人並不在少數,就在不遠處,她還瞧見了姜賢和一個少婦。
少婦的手中抱著個嬰孩。
雲若妤清楚的聽見那少婦逗弄著孩子喊爹爹,而姜賢則是克制的摸了摸孩子的手心,同妻兒告別。
雲若妤就站在哪兒,看著那個孩子,看著看著,有些忍不住的想著,等春闈過了之後,她要不要也給夫君生一個孩子,軟軟糯糯的小寶寶,當真是可愛極了。
貢院門外擠滿了人,但他們卻很有分寸,並沒有圍上去,科舉乃國家大事,朝廷非常看重,光光是檢查就來了好幾撥人。
關卡一道挨著一道。
等到齊欒安然進了貢院,雲若妤才放心的離開。
只不過雲若妤沒有閒下來,而是開始計算起銀錢來。
秋闈放榜結束,若是幸得中舉,來年二月就要參加春闈,時間很是緊迫,他們在鄉下的屋子雖然已經修繕好,但云若妤決定聘請西席之後,便厚著繼續住了下去。
總不能在這緊要關頭,讓夫君在路上過多的奔波。
若是,秋闈夫君中舉,他們就再叨擾一段時間。
若是不幸落榜,他們還是早些搬回去比較好。
一直住在旁人府中,也不是個事兒,懷揣著這般複雜心思,雲若妤緩緩的朝將軍府走去,這幾日齊欒不在府中,雲若妤愁緒萬千,做什麼都沒有什麼心思。
倒是鎮北侯府,發生了一件挺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封祁這回本是帶著齊茵回京探親的,可好巧不巧,他的調令就在這個時候下來了。
封家亦是武將世家,同齊家差不多的情況,封家長輩鎮守邊境,一直聚少離多。
封祁當官的地方,自然不是封家駐守兵防之地,隔得天南地北。既然都是當官,封祁自然是想調回金陵,好讓妻子和岳母一家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