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原來如此,原來是為了替自己挽回罷了。
如今一切都像是有跡可循,一切的證據全部都擺在自己的面前,她就算想要自欺欺人也不能夠。
他們兩個的姓氏都是一樣的,君檀意為欒,她從前為什麼都沒有發現?
很快雲若妤就找到了另外一個匣子,裡頭放著齊欒的印章,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阮氏趕到齊欒院子的時候,瞧見雲若妤那模樣便知道這一切已經無法隱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衝著雲若妤行禮,「臣婦阮氏,參見永安公主。」
雲若妤緩緩抬眸,看向阮氏,出聲讓她不必多禮,「鎮北侯夫人……」
她想說些什麼,但依舊不知從何說起,只喊了一句,便沉默下來。
阮氏的眼中亦有諸多心疼,婆媳兩人便這般相顧無言。
雲若妤看著齊欒書房裡的這些東西,心頭茫然一片,她一直想要確認夫君的身份,如今確認了,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她甚至不知道應該是要先生氣,還是要先擔心他。
戰場上刀劍無眼,昔日他便受了重傷命懸一線,嚴重到需要回京休養,也不知現下有沒有好全。
雲若妤有些頹喪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環顧著四周,她冷靜下來才發現,這裡的陳列和她的「公主府」很相似。
足以證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受傷那年,父皇剛剛賜下府邸,尚未修繕,她失憶兩年,公主府也不知有沒有修繕好,如今想想,時間上也根本就來不及。
「鎮北侯夫人可知曉,父皇賜予齊將軍的府邸在何處?」雲若妤輕聲問道,實則內心早已有了答案。
父皇昔年因齊欒打了勝仗親賜他府邸,雲若妤是知曉這件事的,她也曾依稀聽聞過地址,只是她尚且年幼一直待在宮中,如何知曉金陵城內有什麼街道。
便是告訴她,她也分不清的。
阮氏心中微嘆,在雲若妤的注視下輕聲說出一個地址。
「所以,那是他的宅子,並非本宮的。」雲若妤冷聲笑起,眼中的淚到底落了下來,「真是難為他了,可以瞞我這麼久。」
雲若妤何嘗不知,這些謊言其實很容易戳穿,齊欒能夠瞞她那麼久,也是她自己並未懷疑。
如若不然,估摸著早點就穿幫了。
阮氏有些心疼的看著雲若妤,「公主殿下,此事都是吾兒的錯,您大病初癒,切莫太過傷懷。」
雲若妤像是聽到了,又像是沒有聽見,但她卻不想回應,她只覺得很累。
她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慢吞吞的朝門外挪步,那模樣看的阮氏心驚膽顫,就要跟上去,「五公主?」
「夫人請留步,本宮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雲若妤失魂落魄的離開,阮氏想要阻攔卻又不敢阻攔,只能任由雲若妤離開。
鹿竹和銀蝶要跟上去,但也被雲若妤攔住,「你們倆也別跟著。」
雲若妤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緩緩的從齊欒的院子裡出去,一路上遇到了鎮北侯府僕婦和下人。
每一個人見到她,紛紛開始行禮。
稱呼也大不相同,有喊公主殿下的,也有喊少夫人的。
每一聲稱呼,都仿佛是在告訴雲若妤,她的夫君和她的前未婚夫,是同一個人。
每一個人都讓雲若妤清楚的意識到,她和齊欒有著莫大的關係。
怎會如此?
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她甚至都不想有人跟著自己,因為她忽然明白,為什麼齊欒可以一直隱瞞著她,因為身邊的人,都在幫他隱瞞自己,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
她們都在瞞著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清楚,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雲若妤離開鎮北侯府,站在熟悉的街道上,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裡,那府邸不是她的,是齊欒的。
而她自己的府邸,坐落在何處她都不清楚。
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回宮,一旦回宮母后肯定會擔心她,她也不想聽到旁人再跟她說什麼。
雲若妤已經知道齊欒和齊君檀是同一個人,不需要他們再提醒自己。
她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的?
鹿竹和銀蝶就在不遠處跟著她。
沒過多久長公主和二公主就趕到了,她們倆沒有雲若妤跑的快,何況二駙馬出京賑災,顧錦時連同六部尚書那更是忙的腳不沾地,府中沒有什麼人在,長公主和二公主便先回府讓親信把孩子送到宮裡交給了皇后。
長公主和二公主趕到時,只看見雲若妤呆呆的走在路上,鹿竹和銀蝶跟在後面,都不敢上前。
瞧見她二人才迎了上來,一臉焦急道:「兩位公主,您二位趕緊想想法子吧,公主她這般,奴婢們實在擔心。」
「她這是哭了?」
鹿竹和銀蝶搖了搖頭,說雲若妤看起來很平靜,便是眼淚也沒有多掉,她沒有回將軍府,也不想去皇宮,只是這麼漫無目的的走在金陵城中。
長公主和二公主深知雲若妤的脾氣,只能被動的跟在她的身後,還不能靠的太近,避免被她發現。
雲若妤不是沒有感覺,只是當真無暇顧及。
她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往事一幕一幕的開始浮現,不僅僅是她恢復記憶之後的,還有她失憶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