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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雲若妤就想明白過來,淺淺的笑起,笑的齊欒莫名其妙,他疑惑的皺起眉,「你怎麼了?」
「夫君是心疼我嗎?因為我說要做糕點,你才說銀蝶做的不好吃?」雲若妤的神情非常篤定,還有顯而易見的喜悅。
齊欒的確有這個想法,但他覺得自己的心疼和雲若妤以為的心疼,那就不是一回事。
他只是萬分慶幸這會兒沒在吃東西,不然不是噴茶就是被噎,齊欒按住額頭,極力否認,「我沒有。」
「夫君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沒有心疼我嗎?」雲若妤說話間聲音就低落了起來。
齊欒那原本還頗為硬氣的態度一瞬間軟和下來,「……我是說,沒有,沒有不心疼你。」
他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扭轉過來,看到笑意盈盈的雲若妤,齊欒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這算不算欺騙小姑娘?
齊欒又一次陷入了內心的掙扎當中。
他本以為雲若妤這般篤定他味覺有問題,總會再糾纏一番,但她似乎非常的好哄,同她說沒有問題,小公主就真的信了。
「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問我了嗎?」齊欒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雲若妤抬眸,如齊欒所願的點了點頭,「自然是有的,不知夫君今日去見夫子,可有什麼收穫?」
齊欒愣在當場。
「夫子有說什麼時候去書院嗎?」
他還是太過於嘴賤。
齊欒扯不出理由來,破罐子破摔的坐在一旁,安靜的一言不發。
雲若妤見他那模樣,還以為今日的拜訪並不順利,便站起身走到齊欒身邊,摸了摸他的頭髮安慰道:「夫君不必著急的,夫子既然見了夫君,自然不會再把夫君忘記,也許是書院還沒有開始授課。」
那認真安慰的模樣,讓齊欒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的確不知道學堂是否開始授課,就算授課他也是不會去的。
許是因為雲若妤的神情太過認真,讓齊欒生出許多恍惚來,一直橫在心中的心事,就被他輕描淡寫的問出,「若我,不願意去上…不願意去學堂呢?」
朝堂之上,遠比疆場的戰爭廝殺來的慘烈。
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
「夫君為何不願意去?」雲若妤似有些疑惑的問道,「金榜題名,騎馬遊街這不是夫君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齊欒抿了抿唇,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厭惡,「若是學堂里,有我討厭的人要如何?」
「夫君,你怎麼能這麼想?」雲若妤語重心長的開始勸解,「討厭的人比比皆是,不僅僅是學堂,便是你這會兒去街上轉悠一圈,說不準就能碰到兩個討厭的人。這麼多人,你討厭的過來嗎?」
齊欒沉默不語。
的確,討厭的人比比皆是,哪裡都有。
雲若妤見他不說話,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再接再厲道,「你如今學堂的同窗,若他們日後中了舉人、進士,也許你們還會是同僚呢,到時候低頭不見抬頭見。莫非夫君就不同他們打交道了?」
齊欒聽見這話,明知道小公主不是這個意思,但他總覺得雲若妤是在說他。
「夫君萬萬不可這般任性,你若是不喜歡他們,定是他們不好,做了什麼惹你不開心,但你也不能因為這事兒不去學堂的。」雲若妤認真的同他分析。
讓齊欒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折騰自己。
去學堂能學到的知識,都是齊欒自己的。
日後的人生,也都是自己的。
「我…」齊欒被說的啞口無言,他心裡總有一種感覺,自己可能還沒個小姑娘懂事。
「若是想的再長遠些,夫君日後高中進士,要上早朝的時候,難道也要這般任性,瞧著誰不舒坦,就不去早朝嗎?」雲若妤一針見血道。
被戳中心思的齊欒張了張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夫君你念書考科舉,想的不就是報效國家嗎?既如此何必同一些討厭的人計較?若是因為他們耽誤了心中理想,豈不是太過不值?」雲若妤笑的溫柔。
那溫軟的笑容和話語,把齊欒心中那點兒不滿和惱怒全部吹散。
那不如小姑娘懂事的想法又不合時宜的冒出來,齊欒想起羅察和下屬們所言。
到底還是內心的聲音打敗了那點兒微不足道的不滿。
他妥協道:「我明日便去學堂,卯時便要到。」
雲若妤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
但當她算了算時辰,語氣就變的有些遺憾,「距離夫君平日起床念書的時辰,滿打滿算也只有半個時辰,不如夫君你今晚早些休息,四更天的時候起,還能多念一個時辰的書。」
齊欒看著雲若妤那滿臉認真的模樣,著實想問問小公主跟他到底多大仇?
四更天,天都還是黑的,齊欒萬分不願,「只有雞鳴狗盜之輩,會在四更天起來。」
因為天還沒亮,可以方便偷盜。
「我是讀書人,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起來?」齊欒義正言辭的拒絕,「會讓人誤會的。」
「這有什麼好誤會的,我只是讓你起來念書,又不是讓你去偷盜,照夫君這般說,街市上那些趕集的,天不亮就要起來做買賣的,也會被誤以為是雞鳴狗盜之輩嗎?」
齊欒:「……」
他被雲若妤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念書少了,這才被欺負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