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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香客氣的笑了笑,開始驅客,「沈大人、沈公子,你看要不……要不,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屋內已是燈火如豆,再過一會就要熄燈了。
沈卿言後知後覺,這才意識到時光流逝之快,他猛然驚覺一事,和厭惡的人待在一起度日如年,可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卻是覺察不到時光流逝。
沈卿言撓撓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楚香。
他今晚過來是有要事,卻是被耽擱了。
他的話,怎就這樣多呢……?
他自己以前卻是不曾意識到。
沈卿言覺得自己應該為皇上分憂,應當早日娶了楚香,與冀州達成真正意義上的聯盟。
從今晚踏足這間屋子開始,他總算是言歸正傳了,他從錦杌上站起身,神色肅重,看著楚香的同時,從袖中取出一枚金玉戒指,遞給了楚香,「阿香姑娘,這枚戒指是我祖父當年贈於我祖母的。唯有我們沈家明媒正娶的新婦才有資格擁有。我父親戰死之後,母親就將這枚戒指給了我。」
「阿香姑娘,我今日就把它贈給你。你我的婚事,你考慮的如何了?過陣子到了深秋,京都城會涼快下來,很適合操辦婚禮。」
楚香目瞪口呆。
她還沒說答應,沈卿言就這般迫不及待要準備大婚了?
京都城的貴圈不是很在意三禮六聘嘛?
楚香腦子裡一團亂。
捫心自問,她對沈卿言並不反感,甚至於兩人很能聊得來,還可以時常切磋武藝。
她再也找不到比沈卿言還要合適的男子了。
楚香正猶豫,沈卿言循序漸進,又說,「阿香姑娘,反正你這次來京都,是一定會嫁人的,既是選別人,還不如選我。不是我自誇,整個京都城適婚的男子,就無一人能比得上我,就連皇上在某些方面也不及我。」
對不住了皇上,為了早日娶上新媳婦,只能把你拉出來踩踏了。
楚香並非是什麼純情女子,聞言,耳根子一紅,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浮想聯翩。
楚香,「你……」哪有這麼自滿的人?!
沈卿言眼瞅著就要大功告成,戲文里說得沒錯,男子的嘴騙人的鬼,他胡扯了一大籮筐的話,還有些止不住,催促道:「阿香姑娘,新上任的欽天監與我是好友,我已讓他夜觀天象,算出明日就是好日子,那我明日就入宮請求皇上賜婚!」
一言至此,沈卿言往前邁出兩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身在楚香面頰上啄了一口,順勢將戒指戴在了她手上。以免被拒絕,他索性不給楚香反駁的機會,轉身大步流星離開了女子閨房。
楚香愣了好半天,面頰上火辣辣的灼燙。
再一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楚香試圖拔下那枚戒指,卻發現,怎麼也拔不出來了。
楚香,「……」
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
此時,從將軍府翻牆回到沈家宅院的沈卿言,在內心默默誇讚了自己。
他可真機智!
虧他觀察了好幾日,瞄準了阿香姑娘哪根手指頭最粗。他得讓她拔不下那枚戒指!
如此,事情定會是事半功倍!
*
翌日,沈卿言就入宮,單方面告訴封衡,他已經求婚成婚了,一臉炫耀道:「皇上可以下賜婚聖旨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封衡端坐在龍椅上,望向沈卿言春意闌珊的一張臉,大抵知道,事情是成了。
這個榆木腦袋,不成想,婚事上倒是沒讓自己太過操心。
封衡當場下旨,「來人,宣恆慶王夫婦入宮,朕既打算賜婚,卿言又是朕的手足,朕自然要與恆慶王夫婦當面商榷大婚之事。」
封衡的這一步棋,算是穩了。
沈卿言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聯姻」成功這樁事上。
而是專注著「朕的手足」這幾個字上。
他一陣飄飄然,頓時後悔近日來對封衡的埋怨。
皇上還是記著他的!
他和皇上的確親如手足!
沈卿言離開御書房之前,還想詢問一下虞姝的情況,可他還沒開口,封衡似一眼看穿,帝王眸光凜冽,一記刀子眼射了過來,「不該問的別問,你可以走了,晌午宮廷設宴,你再過來見恆慶王夫婦。」
沈卿言,「……哦。」
他就不能關心一下虞家妹妹?孩子當真沒了麼?他要不要留下來安撫一下皇上?
沈卿言再度張嘴時,封衡已經垂眸,只冷冷道:「王權,送沈大人出去。」
王權兩撇花白的眉毛輕挑,走向沈卿言,「沈大人,請吧。」
沈卿言,「……」皇上豈能這樣對待手足?
*
恆慶王夫婦被召入宮。
楚良、封衡、沈卿言三人,在御書房談事。
恆慶王妃虞艷得了入宮的機會,這便去了翠碌軒,見她的胞妹。
虞艷雖然拎得清,可對虞若蘭才是真正的憐惜和疼愛,虞姝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她充其量就是不去得罪。
嫡庶有別,尊卑有序,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見到虞若蘭時,虞艷愣了一下。她出閣那年,二妹還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落別幾年未見,卻見二妹眼底一片混沌,仿佛凝聚了無盡怨恨和陰霾,雖然臉上用了脂粉,可還是可以看見眼角的細微褶子。
「二妹妹,你……」虞艷當場就紅了眼眶,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虞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