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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衡濃郁的劍眉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她說,她會多多進益。
可這種事,若是不「勤加練習」,如何能進益?
封衡眸色沉了沉,頭頂灑下斑駁日光,蒼天巨木之下,綠蔭匝地,倒也是一處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封衡詫異於,以前這就沒有發現,軟玉溫香還能令人心情暢快。
不久之前從御書房帶出來的燥郁之氣,已消散大半。
難怪自古梟雄都需要美人。
王權清了清嗓門,提醒道:「皇上,一會兒戶部和工部幾位大臣就要入宮覲見了。」
此前,皇上沉迷政務,日夜案牘勞形,想求著他歇息,都得花點心思。
如今宮裡有了虞美人,皇上終於學會了「勞逸結合」。
捫心自問,王權是看著封衡長大的,看在虞姝能讓皇上愉悅的份上,王權對虞姝也高看了幾分。
虞姝一聽大臣要入宮覲見,她再一看封衡唇瓣上的破皮,臉紅得更是厲害了,一陣火辣辣的灼燒感,她在封衡懷裡推搡了幾下。
若是比體力,她根本不及封衡分毫。
封衡到底不是個昏君,政務要緊……
一刻鐘之前,他不曾預料到這一出。
可以抱上就的確不想撒手。
封衡鬆開了美人後腰,目光落在她赤著的雙足上,小巧玲瓏也就算了,指甲蓋還粉潤可人,大抵是老天把她送到他面前來的,不然豈會這般合胃口。
封衡抬手,右手拇指輕輕拭過他自己的唇瓣,幽眸卻望向虞姝,「愛妃的確應該多多進益,下回見到朕,朕要考考你。」
虞姝看著男人清雋的面容掠過風流,又看著他轉身而去,後知後覺才明白過來帝王的意思。
蒼天可見,她這該如何是好?
虞姝臨時抱佛腳,命人找了幾本避火圖過來,可還沒翻上幾頁,就紅著臉把書冊扔進床底了。
虞姝,「……」
以色侍人,也並非易事啊。
在虞姝沒有留意到的時候,知書離開了朝陽閣一會,而沒過多久,帝王就在御書房大發雷霆,眾位大臣汗流浹背,一個個噤若寒蟬。
其中,楚太傅一黨的彈劾奏疏,被專門挑了出來,帝王隨手擲於大理石地面,當眾斥責虞大將軍,「好一個虞鎮!枉顧超綱,好戰成性,謊報軍功!」
眾大臣連連擦汗,不由得納悶。
虞家兩位姑娘都在後宮,據說虞美人正當得寵。
可為何皇上會突然對虞將軍百般挑刺?
封衡罵完虞將軍之後,又頒發聖旨,加封虞二公子虞鐸,為禁軍左將軍,掌京城四分之一的精兵。
這道聖旨一出,滿京城譁然。
一時間,只在邊陲嶄露頭角的前鋒將軍虞鐸,在京都城也開始名聲大噪。
聖旨送到將軍府後,老太君倒還算鎮定。
畢竟,無論是哪個孫子得勢,都是她的孫子。
只不過,她素來看不上鄉野出身的衛氏罷了。
虞夫人卻是臉色煞白,幾乎是顫抖著身子,由心腹攙扶了起來。
前來送聖旨之人,是林深,他掃過將軍府眾人,心中大抵有數了。
林深看向虞鐸,「二公子,接旨吧。」
虞鐸薄唇微抿,弱冠之年的歲數,卻有著比同齡人沉穩數倍的氣度與卓然,一看就不是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而是夾縫中長大的子嗣。這樣的世家之子,眼神是堅毅不服輸的。
虞鐸和衛氏對視了一眼,這才鄭重道:「臣——謝恩!」
這恩典是妹妹替他得來的。
他並不覺得榮耀,反而心疼至極。
昭昭幼時夢想,就是盼著不要像姨娘一樣,將來嫁一知心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即可。
而今,是不可能的了。
虞鐸眉心擰成一個川字,捧著沉甸甸的聖旨,如同捧著千金之重。
虞夫人拂袖而去。
老太君當面賞賜了虞鐸,表示對這個孫子的看重。
但虞鐸也只是象徵性的謝了一聲祖母。
衛氏憂心忡忡,與虞鐸回到偏院,才開口說話,「聽說皇上性子陰冷,昭昭不喜勾心鬥角,如何能在宮裡長久待下去啊?」
虞鐸的薄唇抿成一條線,「娘,兒子定當盡力強大起來,將來給妹妹當靠山!」
私底下,虞鐸喊衛氏為娘。
他幼時生活在鄉野,還記得當初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小日子,那時候娘是會笑的。而來跟著恢復記憶的父親來到京都,娘再也不會笑了。
衛氏點點頭,「我這就去給昭昭做衣裳,聽說到了年底,就能去見宮裡的貴人了。」
虞鐸心中酸楚,那種仿佛被命運束縛到窒息的感覺又冒了上來。
娘心裡已經沒有父親了。
他和妹妹才是娘的一切。
虞鐸叫住了衛氏,年輕人的神色專注且虔誠,「娘,您放心,兒子定干一份大業出來,讓昭昭以後有所倚仗。」
指望將軍府是行不通的,將軍府只會犧牲他們偏房的利益。
單單是將軍府把妹妹逼入宮這樁事,虞鐸就不會善罷甘休!
*
虞大將軍府的二公子被封禁軍左統領的消息在京都城傳開。
張相府的二姑娘,張珺瑤也在當日入宮,去見她的長姐,張貴妃。
眼下朝中局勢,是張相和楚太傅分庭抗禮,張相乃三朝元老,膝下僅有兩女,雖是權傾朝野、把持超綱,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是個痴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