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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八百里加急!皇上他已抵達雍州!」
「不好了相爺,皇上去了冀州!」
「相爺!皇上近日在北地出沒!」
「……」
一天之內,前前後後送來十幾道消息。
所以……皇上他究竟在何處?!
張相原本還狂喜,但到了這一刻,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如此,他更是懷疑封衡在暗中部署什麼。
奈何,他眼下就是一團亂麻,無從下手。
張相眸色沉了沉,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來人,把獨眼龍叫來!讓他親自出馬,去尋皇上下落!」
張相也有自己的暗部,獨眼龍因著缺了一隻眼,才因此得名。他是張相的暗部首領,手段陰損駭人。
但凡被他盯上的人,至今還沒有活口。
*
半月後,廣陵。
被封衡連續餵了半月的黃蓮,辰王的舌尖已經有些麻木了。
他傷勢恢復大半,至少外表看不出負傷了。
如此,虞姝也放了心。
辰王可以感覺到虞姝逐漸不再關心他,他敏感又細膩,虞姝一個眼神亦或是一句話,都可能在他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這一日,風和日麗,封衡又帶著虞姝四處轉悠,不為旁的,就為臨盆那日,可以發作的快一些。尋常時候多多走動,生產也能順利。
廣陵人傑地靈,是典型的江南水鄉。
虞鐸已經抵達廣陵好幾天,他帶了一些人馬過來,又聽從封衡的吩咐,派了人前往了四面八方,到處造謠皇上就在那處。
眼下,估計京都那邊要忙瘋了,必然正在四處派人尋找封衡。
誰又能想到,皇上眼下正在悠閒的陪同虞姝待產。
就算事實被張相和封奕奕知曉,他們也決然不會相信。
眾人從別苑啟程,一起行走在長街上,感受著江南風情。
大抵是個好日子,竟然當街碰見了吳員外家的千金拋繡球征姻。
長街人來人往,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封衡瞥見虞姝臉上掛著笑意,似是很感興趣。他也是心生一計,對幾步開外的沈卿言使了眼色。
鬼使神差的,沈卿言竟然一下就明白了帝王的意思。
就在繡球拋下來時,沈卿言縱身一躍,長腿抬起,將繡球提向了辰王。
辰王俊臉瞬間就黑了。
又將繡球提向封衡。
封衡長臂一擋,卻給擋了回去。
辰王經歷半個月的「洗禮」,已明智的選擇不再與封衡正面抗衡,他又將繡球提向沈卿言。
楚香臉色一冷,也縱身一躍,那只可憐的繡球再度落入辰王胸口。
辰王,「……」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封衡不是個好的,他身邊也沒一個好東西!
站在秀樓上的女子,是吳員外的千金,生得渾圓目痴,已剋死數名未婚夫。
封衡故意讓他接繡球,這分明是寒磣他!
到了這個時候,虞姝也瞧出端倪來了。
她藏在滾兔毛披風之下的手伸出,悄悄捏了一把封衡的腰肢。
因著在外面,也改了稱呼,湊到封衡身側,道:「夫君,小叔一表人才、驚才絕艷,你何故如此?」
封衡這半月來的無數小手段,虞姝起初毫無所覺,但不知不覺之中,察覺到了什麼。
好歹,封衡和辰王沒有動真格,暗暗搓搓使壞,總好比過真刀真槍的廝殺。
可這姻緣之事,當真不能馬虎。
辰王在京都已經娶了張珺瑤,哪能再娶妻?
虞姝很是嫉恨像她父親那樣的男子,娶了一個又一個,看似深情,其實負了兩個女子。
封衡不過就是給辰王一點難堪。
也沒真的讓辰王留下來當上門女婿。
一場鬧劇結束,辰王一直繃著臉,也懶得再做戲,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在一家茶樓歇腳。
辰王兀自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仿佛喝得不是茶,而是怨氣。
「二哥,你待我可真好!」
封衡似笑非笑,「三弟,我是擔心你身邊沒個知心人,遲早會變成孤獨老者。」
辰王被氣笑了,「那有何妨?不是還有二哥麼?待我老去,便纏著二哥就是!」
沈卿言正喝茶,聞言,愣是咳了出來。
辰王真是被氣傷了,不然,怎會這般口無遮攔。
虞鐸挑挑眉,他見虞姝面色紅潤,眉眼含笑,倒也放了心。
但願一切都能順遂。
雖然他聽從封衡之言,命人去了各處散播消息,可虞姝一日不生產,他就得擔心一日。再者,他今晚就要啟程去北地了,封衡將虎符交到了他手上,他便是虞家軍的正統首領。
從此,肩頭重擔再不能忽略。
思及此,虞鐸鄭重道:「我今晚就要啟程了,望諸位好生照料吾妹。」
封衡和辰王的臉色倏然肅重了起來。
在場所有人都不再玩笑了。
仿佛,虞姝即將臨盆,成了所有人憂心之事。
*
當晚,虞鐸就與眾人辭別。
他看著虞姝如今依舊是嬌小一隻,難免心疼不已。
在他眼中,妹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待我歸來,就能抱上外甥了。昭昭,為兄走了。」虞鐸對封衡、辰王幾人點頭示意,這便調轉馬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