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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兩人第一次兩兩相望,二人互相在打量,又仿佛都在審視著什麼,最終兩人皆平靜的挪開視線,就連那雙鳳眸挑起的弧度也一般無二。
封氏皇族的男子,在幼時都長得差不多。
此刻的小太子,儼然就是縮小版的封衡。
一樣的冷漠孤高,一樣的睥睨一切,也是一樣的高深莫測。
若是換做尋常人如此冷漠,會被人當做擺著一張臭臉。
可帝王與太子,就算是臉色再臭,也無人敢置喙。
虞姝哪裡會明白父子兩人之間方才的視線交流,見慕容毓已經走遠,她酸里酸氣,道:「皇上當真有魅力,就連北狄長公主都敗在了皇上手裡。」
封衡劍眉輕輕一跳,明知故問,「昭昭,你究竟想說甚?」
虞姝嗔了一眼,「臣妾還能說甚麼呢?無非就是皇上過於有魅力了,人人都愛慕皇上。」
封衡斜睨,「你這是吃醋了?」他等這一天,可真是等了太久。
心悅之人吃醋,他只會覺得歡喜。
被偏愛之人,再怎麼胡攪難纏也是無妨的。
封衡全當是情趣。
他伸出手捉住了虞姝的手腕,將她往身側一拉,隨即就扣住了她的細腰,朗聲一笑,「哈哈,昭昭所言甚是,所以你可得看緊了朕,莫要讓狐媚子將朕勾了去。」
虞姝,「……」
在宮人懷裡的嬌嬌見狀,拍手小手咯咯大笑,還以為父母在玩鬧。
小太子則似是微不可見的輕嘆了一聲,隨即就轉過臉望向別處,眼神幽深,還透著幾絲愁緒一般。
*
辰王已幾日不曾見到嬌嬌了,甚是想念。
他給兩個孩子準備了諸多好玩的玩具,正準備入宮,蕭太妃一襲華服珠翠走了過來,精緻姣好的面容一臉諷刺,「我兒,你再怎麼喜歡皇上的孩子,那也不是你的孩子。你與皇上同歲,如今,皇上擁有一切,你卻是一無所有,還是個閒散王爺。」
辰王並不惱怒,閒散王爺沒甚不好,權勢雖耀眼,可帶來的反噬也是致命的。
他了解封衡。
自己越是冒進,反而會被封衡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辰王反諷道:「母妃,你那老情人如今可還健在?我怎麼聽說,他被皇上刺穿了肩胛骨,眼下正關在皇宮地牢?怕是已經廢了吧。不知母妃日後作何打算?」
提及封奕奕,蕭太妃面色倏然就沉了下去,方才還是一隻五彩斑斕的雀兒,立刻就沒了氣焰,「提他作甚?真掃興。」
無論封奕奕有多麼俊美風流,可他連敗了兩次,還是敗給了同一個人,且最後關頭竟去爬了狗洞,蕭太妃只覺得這些年的痴情皆是白白浪費了。
辰王想起一事來,他表面風光霽月,實則骨子裡也流著封氏皇族的血脈,陰起來也是個狠人。
「我聽說,皇上要送太后去五台山修行,不如母妃也跟著一道過去吧,你們姐妹情深多年,老了也好做個伴。」
辰王的話給了蕭太妃當頭一棒,「我兒,你這是何意?!」
辰王冷笑,「父王在天有靈,豈能容你在人間敗壞他的名聲?你的那些男寵都被我發賣了。」
聞言,蕭太妃痛心疾首,她的男寵們都是她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這幾年沒少給她樂子,就是養寵物也會養出感情,又何況是人呢。
「你、你這個不孝子!」
辰王揮袖,不想再繼續費唇舌,他還得入宮去看嬌嬌,立刻下令,「來人,先一步送太妃去五台山,既是修行,亦無需帶上貴重之物了,過些日子太后也會跟去,想來你二人也不會寂寞了。」
蕭太妃和太后鬥了半輩子,都恨不能搞死對方。若是後半生還被綁在一塊,那豈不是氣煞人矣?!
辰王出門時,還能聽見蕭太妃歇斯底里的叫嚷聲。
溫年很想勸說幾句,但又閉了嘴。
封家的男子,一旦發了狠,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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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入宮,給嬌嬌和小太子帶了不少小玩意。
他很想哄好兩個孩子。
大抵是,他對虞姝的執念,轉移到了兩個孩子身上。
「看皇叔給你們帶了什麼好東西。」辰王笑意儒雅,十分和煦。
可誰知,除卻嬌嬌樂呵呵之外,小太子無動於衷。
封衡見狀,冷笑一聲,「朕勸你不要白費功夫了。太子不喜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兒。」
辰王倒也沒有太在意,他雖表面溫潤如玉,可他自己很清楚,內心有多毒辣陰狠。
小太子還小,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這也是情理之中。等到太子再大一些,自是也會虛與委蛇。
可下一刻,辰王想起一事,「皇兄,太子過幾日就要行加封大禮,可取好了名諱,以及字?」
尋常的世家子弟,一般都會在十六歲小成人禮上取字。
但太子身份不同,一出生就可以取字。
封衡和虞姝紛紛一僵。
尤其是虞姝,竟又將兒子的名字給忘了。
幾人當場啞然。
小太子好像還沒取名……
當下,封衡立刻下令,召見十來名文官入宮,一道給太子取名。
一旁的小傢伙似是幽幽一嘆,一雙鳳眸望向御花園的繁花似錦,眼神十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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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御書房協商了近一個時辰之後,封衡挑中了「承博」這個名諱。至於字,則選了「雲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