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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貴嬪美眸一凜。
皇上幾時會碰觸女子的脖頸了?
虞貴嬪看著虞姝姣好的面容,和她凝脂般的肌膚,腦子裡幻想出一副畫面來,她氣血翻湧,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虞姝臉上。
「啪」的一聲,十分清脆。
虞姝被打偏了臉,面上火辣辣的難受。
但她知道,還是得忍。
弱者沒有資格給自己討公道。
不過,虞貴嬪的失態,倒是讓她心中暢快。
真是可笑啊。
把她送出去的人是二姐,嫉恨到失控的人還是二姐。
所以,到底是誰輸了呢?
虞姝抬起頭來,那張清媚中透著幾絲靈氣的臉蛋,著實尋不出一絲絲瑕疵,還有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她看著人時,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虞貴嬪看著這樣一張臉,還有虞姝身上的袍子,以及虞姝脖頸上的紅痕,她忽然後退了兩步,似是苦澀笑了笑。
人,是她要送出去的。
可她還是嫉恨!
春桃連忙走上前,攙扶住了虞貴嬪,「貴嬪娘娘,仔細著身子啊,萬不可動怒。」
春桃嚇得心驚肉跳,貴嬪娘娘這一胎才兩個月,本就胎相不穩,加之虞貴嬪素來性子剛烈急躁,萬一傷了胎相就糟了。
可虞貴嬪心中還沒消氣,她這樣的人在將軍府時就驕縱過度,受不住氣。愣是找了藉口辱罵虞姝,「三妹,你真是徒有好姿色!機會送到你手上了,你竟還能錯過。你就跟你那個姨娘一樣!命里註定了低/賤!」
「低/賤」二字罵出口,虞貴嬪只覺得通體舒暢。
總算是滿意的轉身回內殿歇息。
夏荷神色微變,走上前,對虞姝道:「三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虞姝站起身,面無他色,甚至於唇角還浮著淡淡笑意。
直到她回到廂房,這才緩緩攤開了手心。
白皙細嫩的手心已被她的指尖掐出血來。
註定了低/賤……?
不!
才不是!
她的命數,由她不由天!
她與姨娘不一樣,姨娘過於心善懦弱,這麼多年一直幻想著父親的憐惜與良心,可她是看著姨娘的卑微長大,她不會像姨娘一樣。
她更是不會相信任何男子的情。
她要爭!要搶!要改命!
至少,皇上今晚為了她跳入荷花塘了。
皇上對她是有意的。
虞姝腦中浮現出封衡不久之前低沉的嗓音和他強而有力的臂膀。
她雖不通男女之事,可她隱約知道,皇上他動情了。
虞姝閉了閉眼,整理眼下的思路。
無疑,虞貴嬪與淑妃表面上已經不和,而且,看得出來,虞貴嬪甚是嫉恨淑妃。
淑妃與皇上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故此,淑妃的恩寵不是誰都能搶走的。
淑妃楚悅兒,是楚家嫡女,是京都城的第一才女,才/色/雙絕,虞姝從年少時,淑妃就已經名揚京城。
淑妃敢三翻四次故意截胡,皇上不可能不知她的目的。
顯然,淑妃敢如此行事,也是皇上的寵愛與縱容之故。
至於後宮其他妃嬪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虞姝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楚家與將軍府素來不和,淑妃的父親已經不止一次彈劾虞將軍。
也就是說,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淑妃與虞貴嬪都是處於對立面的。
就在昨年(去年),楚家更是將淑妃小產一事算在了虞家頭上,對虞家記恨不已。
所以,無論是將軍,亦或是二姐,眼下都需要她來固寵。
虞姝心中瞭然。
*
鳳藻宮,處處華燈高照,亮若白晝。
除卻皇后的景元宮之外,鳳藻宮是後宮最為富麗堂皇的宮殿,修葺的美輪美奐,足可彰顯帝王的恩寵。
「阿——切——」
淑妃又打了一個噴嚏,嗓音輕柔,她已換上一身薄紗裙,如若無骨般的倚靠在了封衡的胳膊上。
美眸看著男人,溫柔道:「皇上,臣妾並非有意的,只是遊園子時忽然心神不寧,一心寄掛著皇上,這才失足落水。」
淑妃素來以「柔」示人,無論嗓音、神態、動作,都宛若弱柳扶風的病西施。
封衡眼眸深邃,嗓音如常,「朕記得,愛妃會鳧水。你與朕十歲那年,曾在五台山習過鳧水。愛妃在水中猶如水蛇,比朕游得還好。」
封衡此言一出,淑妃的臉色倏然就紅了,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又是才女,豈能像那些山野婦人一樣鳧水。
淑妃莞爾,嗓音更柔了,「皇上,兒時的事,妾身都忘記了。」
淑妃神色尷尬之際,須臾又轉為羞澀一笑,「皇上,臣妾早就忘了自己會鳧水,再者……臣妾想皇上了嘛。」
封衡把玩著一雙柔荑,不動聲色從他臂彎挪開,然後站起身來,「愛妃,你已染風寒,今日早些歇息,別讓朕心疼。」
說著,封衡的手掌放在淑妃頭心揉了揉,像對待自己飼養的愛寵貓兒。
淑妃還想挽留,但見封衡已經抬腿走開,她只好作罷。
好歹,皇上今晚並沒有碰那個虞三姑娘。
皇上還是更在意她,不是麼。
淑妃勾唇笑了笑,後宮的確不缺美人,可她與旁人不同,她是皇上兒時的玩伴,這份情義是旁人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