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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他不像張相那麼偏執,沉迷權勢,這大半輩子,該享受都享受了,他封奕奕快樂似神仙,倘若封衡真能再度殺回來,他也認命了。
他已經想好了,並將往後的日子安排的明明白白。奪什麼江山?搶個美人回雍州,從此逍遙快活不好麼?
搞不好封衡也是他的種呢。
一旦往好處想,便一絲絲煩惱也沒了。
封奕奕很快就安撫好了他自己,依舊是個風流王爺,「張相此人絕無好下場。哼,本王繼續靜靜等著看好戲。」
下一刻,封奕奕又恢復了愉悅好心情,問道:「對了,將軍府的衛氏,眼下正式和離了麼?」
他只覺得,自己與衛氏相見恨晚。
衛氏越鄙夷他,他就越是喜歡,心癢難耐。
可又不能對衛氏來強硬的。
他這人風流歸風流,可但凡到手的女子,都是主動追求他,皆是情出自願。
這個衛氏已經勾了他好一陣子,封奕奕早就囊中羞澀,但還是會隔三差五派人去將軍府送禮物。
他雖是渣漢子,可對待每一個中意的女子皆十分上心。
只不過……
他中意的女子,數目上比較多而已。
*
二月倒春寒,乍暖還寒。
封衡以破竹之勢,徹底收復了雍州。當日雍州城牆上就掛起了象徵著帝王皇權的黑色繡金龍紋的旌旗。
雍州鄉紳再怎麼不服氣,可真刀實搶架在脖子上時,他們也都怕了,紛紛服軟。
可封衡想要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臣服。
由黑豹帶頭,上繳了自己的財物,鄉紳們得了啟發,也紛紛拿財換命。
封衡不想殺人,可他缺錢卻是真的。
他曾經親眼見過人吃人的慘狀,登基近四載了,一直在減免賦稅,可修葺河道、邊陲防衛、兵刃建造……處處都是要花銀子。
能從這些鄉紳手裡榨點錢財出來,封衡自是不會手軟。
不過,他此次出宮,真正在意的,是封奕奕藏在雍州的寶藏。
封奕奕那個狗東西,從來只顧自己享樂,藏著寶藏是打算當一輩子土皇帝麼?
其實,早在兩年前,張相就開始唆使封奕奕造反,封衡早已知曉,不僅不阻擋,還故意將計就計,這次長達幾年的布局,眼看著就要走到尾聲了。
封衡根本不懼京都被占。
四年前,他能帶兵殺回京都,便就能再來一次。
至於留在皇宮的那些人,他又豈會在意?
真正在意的人,都帶出宮了。
慶功宴尚未開始之前,虞姝就親自命了十五快馬加鞭趕赴廣陵,「讓王爺帶著孩兒立刻啟程。」
十五應下,「是,娘娘。」
虞姝焦灼萬分,等待的日子著實煎熬。
只可惜,她暫且不知沈卿言和楚香的下落。
虞姝另外指派了一行人外出尋找兒子的行蹤。
這都過去三個多月了,孩兒們都百日大了呢。眼下可會翻身抬頭了?再過一陣子就能坐起身了吧?
*
山中幽靜,春暖花開。
偶有風寒來襲,但也能夠承受。
沈卿言和楚香逐漸習慣了這種「與世無爭」、「休閒自在」的日子。
最主要的是,母虎奶水充足,只要待在山洞,他們就能確保少主能吃飽肚子。
外面亦不知是什麼光景了?沈卿言懶得去打探。
二人皆不知今夕是何夕。
倒是小糰子見風長,已然能坐起身了。他的坐姿也與旁的嬰兒不同。他後背筆直,雙手握成小拳頭擱置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雙眼睛沉靜卻幽冷。
虎崽子也長大了一些,時常會像貓兒一樣窩在小糰子身側,似乎很怕小糰子,沒有一絲絲老虎的氣概。
這一日,外面日頭高升,楚香伸了個懶腰,又吃了一些乾果,聽見小老虎嗷嗷的低叫,楚香忽然想起一樁事來,「卿言,我好像許久不曾聽見少主哭過,你聽見過麼?」
沈卿言一怔,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兩人對視,臉上溢出愁容。
沈卿言脫口而出,「不會是個啞巴吧?」他每次叫少主,少主也不搭理他。
難道是聾啞?
楚香一噎,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萬一少主當真出了任何問題,她和沈卿言會被皇上砍了麼?
小糰子擰眉,一副兇巴巴惡狠狠的樣子,看似輕飄飄的掃了一眼沈卿言和楚香,隨即又望向了山洞外面,目光悠遠,仿佛在思量著什麼。
沈卿言擔心急了,他的少主啊,萬不能有事。
沈卿言試圖喊了一聲,「少主?少主你可聽見了?」
小糰子未做理會,看了一會外面之後,這才轉過頭給了沈卿言一個冷眼,隨即就趴在了小老虎身上,開始睡午覺。
他十分乖巧,不哭不鬧,還知道在小老虎身上找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小糰子平躺著,雙手擱置在胸口,躺得十分「安詳」。
根本用不著楚香和沈卿言哄他。
沈卿言和楚香又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事重重。
這孩子……長大後不會報復他二人吧?不然為何每次看著他二人的眼神,都是那般的不屑和不滿呢。
*
在虞姝的焦灼等待之中,半月後,她終於收到了消息,遂一大清早就稍作捯飭,這便帶著隨從來到了雍州城門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