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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
封衡喚了一聲,幽幽道:「你那個皇弟,若是與你一般無二,那該多好。」
他可不想要一個「深不可測」的兒子。一山難容二虎啊!
小糰子繼續往前爬,直到爬到封衡身上,這下,封衡的一臉愁色才稍稍緩解。
定是他想多了。
他的孩子皆是天真無暇,豈會有什麼問題呢。
若是早慧,也必然是隨了他。
畢竟,他太過出眾,乃神人降世,又非凡夫俗子。
這一刻,封衡那自傲的心態又冒了上來。
虞姝從淨房出來,就見封衡一隻胳膊抱著小糰子將她送去屋外。
虞姝剛要出聲制止,封衡給了她眼神暗示。
倏然,虞姝面色一紅,心跳也亂了起來。封衡的意思昭然若揭,她也不想拒絕。
門外的十五和十七接過小公主,她二人身為女子,也很喜歡孩子,這段時間熟悉下來,小公主已不再認生。
封衡再度折返,虞姝坐在妝奩前拭發,封衡站在她身後,從她手中接過棉巾,親手給她擦拭。
兩人皆望向銅鏡,視線交織。
虞姝眼神明顯躲閃。
封衡一邊給她拭發,一邊催動內力,很快就烘乾了虞姝的三千青絲。
虞姝總覺得封衡有話要說。
下一刻,帝王磁性低醇的嗓音就從頭頂傳來,十分平靜,像沉靜了千年的湖面,四平八穩,「昭昭,朕知道你幼時經歷,讓你難以袒露心扉,那朕便等著。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朕與旁人不同,朕可不是尋常男子。」
虞姝愣了一下,她其實後知後覺,也意識到自己當初被逼入宮並非是壞事,至少封衡一直在護著她。
換做是其他男子,又豈能做到封衡的份上。
虞姝被打橫抱起,面頰漲紅,嬌若新婦,引得封衡朗聲一笑,「你與朕的孩子都會快說話了,你還羞什麼?」
虞姝嗔了他一眼。
她也沒有辦法呀,面對這樣的封衡,她總是難以控制的臉紅。
幔帳輕落,光影交疊。
帳中不一會就傳出類似女子嬌/吟/之聲,但因著過於克制,這嗓音斷斷續續、起起伏伏,反而叫人聽見了更加耳紅。
即將入京了,封衡這次有十足的把握,故此,今晚就沒有再克制他自己。
好半晌,一條纖細雪白的手腕滑入帳外,但很快又被一隻大掌捉了進去。
……
*
翌日,帝王帶兵啟程回京都,十萬兵馬的隊伍,自是浩浩蕩蕩,無法遮遮掩掩。
對此,封衡索性就壯大了氣勢,代表著皇權的黑色繡金龍旌旗在風中颯颯作響,所到之處,是王者歸來的氣勢。
另一頭,沈卿言和楚香開始考慮即將入夏後的日子。
小糰子已經徹底斷奶了,比之前好養活太多,那對老虎離開後,小老虎就一直跟在他們身邊。
像老虎這種猛獸,似乎天生就比弱一些的動物聰慧,小老虎在沈卿言三人身邊呆久了,也能聽得懂人話,仿佛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徹底馴服了。
這一日,沈卿言和楚香聽見了不得了的消息。
他二人背著小糰子在林子裡打獵,正巧碰見了上山採藥的農戶,便藏在暗處窺聽。
「皇上此次帶十萬大軍殺回京都,恐怕又會像四年前那次一樣,將楚王驅趕出京。」
「是啊,四年又一次輪迴,不過,這一次楚王能不能活著離開就難說了。」
「你們聽說了麼?皇上挖到了雍州的寶藏,我怎覺得楚王昨年棄雍州,是不智之舉呢。」
「可不是嘛,留在雍州還能富貴逍遙一輩子,這下可好,命都保不住了。」
「……」
山民們哪怕天高皇帝遠,但依舊很看好封衡。雖說封衡凶名在外,但連年減免苛捐雜稅卻是實實在在的利民之舉。
沈卿言和楚香聽到這裡,二人已經僵若石雕。
皇上成功了;
大軍已經班師回京;
但遲遲無人過來尋找他們!
這……
是不是將他們給忘了?
沈卿言和楚香不再繼續逗留山林,既然雍州已平復,外面就沒多大的風險了,他二人立刻帶著小糰子啟程,打算追趕上隊伍。
不過,離開山林之前,二人特意將自己清洗了一下,稍作捯飭,這才帶著一虎一娃走出了山林。
一直在尋人的十三,直接忽略了野人出沒的山林,往北方尋人去了。
封衡的速度超乎了沈卿言的預料,三人始終是沒能趕上,直到一個月後,尚未抵達京都之前,沈卿言和楚香碰到了冀州恆慶王的兵馬。
楚香喜極而泣。
天知道,她多久沒有穿新衣,多久不曾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又有多久不曾睡過軟榻了!
在山林待了大半年,仿佛是熬過了大半世,人都變遲鈍了。
楚香和沈卿言試圖見到恆慶王,卻被阻擋。
恆慶王的兵馬正安營紮寨,昏黃日落,士兵只見面前的兩人著實狼狽,一看就是鄉野之人,瞧不清五官具體是何樣了,再一定睛,士兵嚇一跳,「這、這、這……老虎?!你們就是何人?!」
士兵當場拔劍,隨即就驚動了守衛兵馬。
楚香欲哭無淚,亦不想解釋,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沈卿言過去大半年的日子,從袖中掏出一塊白玉碟,近乎低吼,「擦亮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是誰?再不領我去見王兄,我砍了你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