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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己人,有好事也該分享一二。
封衡側眸,斜睨了沈卿言一眼,看著沈卿言求知慾頗為濃郁的臉,只笑了笑,「卿言成婚之後自會明白。」
沈卿言一噎,「……」
皇上就和他母親一樣,整日就知道叨叨他的婚姻大事。
沈卿言難得主動閉上了嘴。
在通往御書房的路上,他全程緊閉雙唇,一個字也不多講,就生怕皇上又會繞到他的婚事上。
到了御書房,沈卿言瞄了幾眼封衡胸膛的紅痕,這便立刻又避開視線,從袖中掏出一張手箋出來,遞給封衡,「皇上,這上面是恆慶王在京都城所見的故人,是這上面的幾位官員。」
封衡幽眸掃過,當即就記住了,皆是無實權的文官,並且的確是恆慶王的故交。
能光明正大約見的故人,多半不會有鬼。
封衡雖不會全權信任恆慶王,但並沒有將恆慶王以及冀州,視作威脅。
他淡淡啟齒,「無妨。這兩日辰王府動靜如何?」
沈卿言再度快速掃過封衡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胸膛,僵著脖頸,道:「自從京都城都在傳辰王乃楚王的兒子,辰王府這幾日格外低調,不曾有任何事情發生。就連蕭太妃也消停了。」
「臣按著皇上的吩咐,將辰王府的每日用度,以及每日從莊子裡運過去的蔬果都列了出來,和往日沒甚不同。」
那說明辰王府沒來特殊「客人」。
封衡廣袖一揮,一股香氣外溢,「不急,魚兒遲早會上鉤。」
眼下,以朝廷實力,若是直接攻打雍州,無疑是勞民傷財,不是明智之舉。封衡是靠著殺戮才絕地翻盤,可無人知曉,他最是厭惡血腥味。
擒賊先擒王,只要抓到楚王,取了他項上人頭,雍州就是囊中之物。
為釣大魚,封衡可以拋出足夠的誘餌,也有足夠的耐心。
沈卿言告退之前,又反反覆覆瞄了封衡的胸膛,最終宛若鬼鬼祟祟的模樣離開。
封衡薄涼的唇狠狠一抽,「十三,出來!」
須臾,十三就從暗處走了出來。
皇上怎知他此刻就在御書房?
十三還以為自己藏得夠徹底。
十三垂首,抱拳道:「皇上有何吩咐?」
封衡,「恆慶王之妹,都有哪些嗜好?喜歡怎樣的男子?皆一一羅列出來。」
十三此前奉命調查了楚香,此刻還是記憶猶新,雖逐一稟報。
片刻過後,封衡鳳眸微眯,眼底閃過一絲陰損。
「派人送幾身簇新衣袍去沈府,讓卿言每日捯飭好看了再出門,另外,你從暗部調幾人出來,隨時跟著卿言,尋到機會就對他下手,製造他與楚香相處的機會。」
十三算是明白了。
皇上還沒打消牽紅線的念頭。
直接賜婚,豈不是更穩妥?
不過,話說回來,沈大人那樣的性子,若是皇上強行賜婚,他只怕會纏著皇上鬧上好一陣子。
*
虞姝回到景元宮已經是傍晚十分。
帝王賜了轎輦。
她去給皇后請安時,人依舊懨懨欲睡。
皇后的臉色,卻在她邁入內殿的一瞬間,從陰沉轉為笑容滿面,又見虞姝眼梢帶著媚色,身段纖柔,就仿佛是不久之前才被帝王雨露滋潤過,真真是如初綻嬌花,便是女子瞧見了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皇后不難想像出帝王對虞姝的寵愛程度。
明明恨到骨子裡,卻還要強顏歡笑,裝得比誰都大度!
皇后繡雲紋的袖中,一雙手捏的死緊,見虞姝屈身時在微微顫抖,皇后差點沒穩住臉上笑意。
真真是個狐媚子!
聽說在浴殿整整纏了皇上兩個時辰!
這都歇息一整日了,還站不穩麼?!
皇后並沒有讓虞姝起身,而是對身側的杏兒使了眼色。
杏兒笑道:「昭嬪娘娘回來的正是時候呢,皇后娘娘讓奴婢給您準備了參湯,您趁熱喝了吧。」
又是參湯……
虞姝在離開浴殿之前,林深已經送了一碗參湯過去。
皇后這才輕笑著道:「哎呦,瞧本宮這記性,怎忘了讓昭嬪妹妹起身?速速過來坐吧,你侍奉皇上也是辛苦了。」
虞姝總算是站起身來,不是她太無能,而是皇上體力過人,她是沒法和常年習武的成年男子比體力的。
再者,今日她也……失態了。
虞姝接過參湯,卻打了個飽嗝,尷尬抬首道:「娘娘恕罪,嬪妾已喝過一碗參湯,這才致……有些撐了。」
皇后眸光一閃。
看來,皇上也賜了避子湯。
難怪昭嬪會體寒。
也就是說,皇上也不想讓昭嬪懷上龍嗣。
皇后一旦產生了這個認知,心情轉瞬就大好了,笑容寬厚,「既是如此,那便不喝吧。皇上倒是比本宮還會疼人呢。」
說著,皇后捂唇一笑。
虞姝附和著莞爾。
她以為自己在浴殿所喝的就是避子湯。
皇后的為人當真叫人尋不出錯處,但實則又句句帶刺兒。
虞姝依舊體乏,皇后也不願意看見她侍寢過後嬌弱明媚的模樣,兩人淺說了幾句,皇后就讓虞姝去偏殿歇著了。
看著虞姝緩步離開,背影纖柔,雖是清瘦,可勝在身段弧度曼妙玲瓏。皇后在虞姝看不見的地方,眸露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