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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揮了揮赤霄,「子炎,你太弱了!唯有朕才能保護得了昭昭和孩子,你難道還沒看清辰王的居心叵測?他要騙走我們的昭昭!還想拐走我們的孩子!」
白袍男子輕嘆了一聲,「可這一次若不是辰王,昭昭也不會安然離開京都城。是殺了辰王要緊?還是昭昭生產重要?孰輕孰重,你難道不清楚麼?你若再胡鬧,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暴君沉著一張臉,「子炎,你不應該出現,朕才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而你,總有弱點!」
白袍男子不想再繼續囉嗦了,他手裡也有一把赤霄,兩人隨即打了起來,最終,白袍男子將暴君一劍封喉,他看著暴君的屍首,冷冷道:「我說過,我不允許任何人影響昭昭生產,你也不例外。」
這時,水汽浮光之中,封衡睜開眼來,眼眸微眯,像是終於打定了某個主意,似笑非笑,兀自道:「辰王,朕便先留下你,你且好自為之。」
那雙深邃的鳳眸,半是清冷,半是溫情。
封衡洗了發,從浴桶出來時,雙手捧了一把浴桶中的水,只見水色已然渾濁。
他擰眉,對著外面低喝一聲,「來人!換水。」
十三一直守在外面,他與帝王一樣,這一路都不曾沐浴,雖說已入冬,那皇上素來精緻,的確應該好好洗上一洗了。
十三命人去抬熱水的同時,還吩咐,「皇上喜歡薰香,速速去找來。」
*
封衡再度出現在虞姝面前時,已經恢復了乾淨清爽的模樣。
他下巴的鬍渣刮乾淨了,髮髻梳得一絲不苟,用了墨玉冠固定,面容較之在京都那時,更是立挺蕭索。
這下,虞姝看得更是真切。
他真的瘦了一圈。
即便虞姝不問,她也知道封衡著實不易。
接下來,他與她都有一段十分艱難的路要走。
虞姝正在吃羊乳,粉色菱角唇上沾上了乳白色,看上去有幾分嬌憨,封衡眸光沉了沉,略微挪開視線,道:「昭昭,朕打算等你生產之後,再帶你離開。」
雍州不安全,他不能帶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婦人,一路奔波了。
他也不可能再繼續將虞姝交給辰王那個狗東西。
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靜等虞姝生產。
虞姝猶豫了一下,「可……皇上,萬一耽擱了你的正事可如何是好?」
她沒那麼矯情,亦不嬌氣。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斷然不會因為封衡沒有陪伴在側就怪他。
只盼著一切變故能早日結束,將來孩兒也能安然長大。
顛沛流離,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虞姝如此懂事,封衡反而心中酸澀,他難得允許一個女子在他面前肆意妄為,虞姝完全可以嬌柔造作的撒嬌。
可她並沒有。
全然不是一個弱女子想要倚仗她男人的模樣。
封衡的大男子心理沒有得到滿足,繼續循序漸誘,學了辰王裝模作樣的精髓部分,抬起手來,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幫虞姝拭唇,「正事又算得了什麼?你與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虞姝,「……」
男人的指腹長了繭子,磨在她嬌嫩的唇瓣上有些生疼,不一會唇瓣就染上了嫣紅色。
封衡眸光再度暗了暗。
他已經太久沒有一嘗芳澤,自是頗為懷念。
就在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恰好旖旎時,虞姝避開了封衡的視線,稍稍歪過臉去。
封衡面色一沉,以為是虞姝故意拒絕。
可下一刻,他又看見美人臉上逐漸漾出了胭脂色,又見她如蝶羽般的睫毛不停的扇了扇,封衡一下就頓悟了。
昭昭,這是羞澀。
封衡甚是理解。
畢竟,昭昭不是尋常女子,也與任何女子不同。
他和她之間,不再是單純的帝王與嬪妃之間的關係。
封衡堅信,他們之間已經有情了。
虞姝這般矜持靦腆,不正是動情之後才會展露出來的點點滴滴麼?
封衡自詡無所不知,總能輕易看穿一切。
他輕笑一聲,「昭昭,你先用飯,朕去看看三弟。」給她一些適應的時間也是好的,再者,這個節骨眼下,封衡也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引火自焚的事還是少做為妙。
封衡大步離開,背影頎秀偉岸,虞姝深呼吸,一手輕拍胸口,胸腔內的心臟狂跳不止,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一與封衡對視上,就忍不住心悸。
十五走上前給她續羊乳,笑道:「娘娘怎的還臉紅了?皇上說娘娘和龍嗣才是最為重要的呢。」
虞姝也只是笑笑。
她打小就知道男子的嘴,能編織出世間最荒唐的謊言,可女子們卻還是前仆後繼的交付真心。
她雖是心裡門兒清,可皇上方才說出那話時,她還是忍不住動了心思。
不知不覺,虞姝的臉上愈發滾燙。
真是臊死人了!
都是快要當娘的人,怎還會因為男子的一句話就面紅耳赤、心跳如鹿?
要不得呀。
*
封衡很關切辰王的身子,以至於晚上的湯藥,還是他親自抓藥,自是少不了一大把黃蓮。
等到藥煎好,封衡履行對虞姝的承諾,去接她過來,一起探望辰王。
暮色四合,廊下燈籠搖曳,光線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