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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言是個大嘴巴,生怕皇上不知道魏家添了丁,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笑道:「皇上,魏大人的雙生兒子甚是可愛,臣瞧了都覺得心痒痒呢!那對雙生子一般大小,長得一模一樣,臣昨日還登門了魏府,親手抱過呢。」
「魏大人實在是厲害,昨年剛結婚,今年就有了兩個兒子。不像禮部左侍郎,為了生兒子納了足足九房小妾,但可笑的是,那九房小妾就連一隻雞蛋都沒下出來。哈哈哈哈,皇上,你說,好不好笑?」
「可惜,臣尚未娶妻,無法生養孩兒。可是皇上,你……」
沈卿言自顧自說到這裡,頓時僵住了。
啊呸!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此時,封衡眉目清冷,本就寡慾的臉上,更像是淬上了一層冰渣子。
九房小妾……
這個數量有些耳熟。
他的後宮是不是也有九位嬪妃?他已經記不清了。
封衡眸光直直看著沈卿言,從編花籃子裡拿出一隻紅雞蛋,隨手砸向沈卿言,「滾!」
沈卿言徒手接住了紅雞蛋,但還是被這股大力擊退了好幾步,他撓撓頭,立刻解釋,「皇上!臣什麼都沒暗示!臣當真沒別的意思!」
真是越描越黑!
一旁的王權臉都黑了。
子嗣是皇上的心頭大忌諱。
虧得今日冒犯皇上的人是沈大人,若是換做旁人,已經身首異地了。
沈卿言當真滾了。
他一邊走,一邊暗暗僥倖的想著——
以他和皇上的交情,按理說,皇上應該不會怪罪吧?!
他又沒直說皇上不能生孩子!
其實嘛,太醫院岐黃高手比比皆是,皇上若是真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隱疾,還得早些治療啊。
*
沈卿言那廝終於離開了。
封衡鳳眸掃過紅雞蛋,從石杌上起身,甩袖朝後,長身玉立,內心卻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王權和林深也不敢插話,更是不敢提及子嗣的事。
任哪一個男子都不想頭頂一片青青草原。
可偏生,皇上非但頂了,還不僅一頂。
封衡垂眸,又看了紅雞蛋一眼,「魏大人倒是很能幹,一次喜得兩個兒子。」
這話怎麼聽,怎麼酸。
王權暗暗深呼吸,心想著,皇上若是不挑剔,十個兒子也有了啊。
封衡突然吩咐,「來人,開朕的私庫,將今年新進貢的蜀錦送去重華宮。昭嬪過於素淡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朕苛待後宮嬪妃。」
王權,「……是,皇上。」
虞姝昨日侍寢了,按著規矩,今日的確應該賞賜。
但先帝在位時,每年進貢之物,都是交給後宮執掌封印的娘娘,再統一分配的。
皇上卻只賞賜了重華宮,這難道不是苛待了其他娘娘?
罷了,王權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下多言一個字。
以他的經驗來看,皇上的心情又不好了。
林深去開帝王私庫,王權特意交代了一句,「你小子要記住,昭嬪娘娘深得皇上心意,日後仔細伺候著。」
林深立刻應下,「義父,兒子省得了。」
在王權眼裡,封衡比他的命都重要。
他見過封衡出生第一天的模樣,看著封衡一天天長大,以及封衡年幼時所受的每一處傷,他都記得。
封衡如今第一次對一個女子上了心,王權自也瞧出來了。
倘若昭嬪娘娘敢背叛皇上,王權第一個不答應!
辰王算個什麼東西?!
誰被精心呵護時,不是溫潤如玉?
倘若辰王經歷過皇上所經歷的一切,他未必能有皇上如今的心性。
*
重華宮這一邊,虞姝昨夜過於勞累,起榻時有些遲了。如今太后已經回宮,只要太后沒有特殊交代,嬪妃們則需要每日前去晨昏定省。
她洗漱匆忙,林深過來送賞賜時,虞姝來不及細細清點,賞了一袋銀豆子給林深,這便帶著知書和墨畫前去長壽宮。
直覺告訴虞姝,太后也不是好應對的主兒。
她不能叫太后尋到錯處。
虞姝目前還在嬪位,是沒有資格在後宮乘坐轎輦的,除非是在帝王御賜的情況之下,否則她只能徒步走到長壽宮。
昨晚封衡折騰的厲害,還換了新花樣,虞姝生得嬌弱,很難跟上封衡的節奏,今日早晨難免有些身子不適。
長壽宮大門外,張貴妃、淑妃幾人已經陸陸續續乘坐轎輦過來了。
虞姝走得匆忙,身上出了薄汗,本就白皙細膩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粉,宛若晨間初綻的芙蓉花,嫩得能掐出水來。
瑰姿麗色的容貌也就罷了,婀娜有致、纖穠玲瓏的身段更是叫人遐想連篇。
細腰、豐/胸,如天鵝頸般的脖頸,簡單的盤雲髻上插了一根流蘇玉簪子,天然去雕飾,愣是將旁人襯托成了胭脂俗粉。
淑妃一看到這副畫面,腦子裡總會浮現出封衡如何寵愛虞姝,她撇開眼,不想看到虞姝,冷言冷語,「貴妃姐姐,你與本宮都是老人了,可比不得某些嫩生生的妹妹。也難怪,皇上就獨寵那一朵嬌花。」
張貴妃不受挑撥,至少,表面上看上去並不在意,笑道:「淑妃妹妹說哪裡話,在本宮看來,淑妃妹妹也是一朵嬌花呢,皇上日理萬機,哪有功夫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