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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閉了閉眼, 側過臉,對絨毯上兩名受驚過度的歌舞伎爆喝,「滾出去!」
兩名歌舞伎聞聲,連忙爬在木地板上拾起破損的衣裳,以及那兩錠銀子,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出了內室。
蕭太妃不滿意了,惡狠狠的哼了兩聲, 「我兒,你不允許哀家養男寵, 哀家如今是個寡婦,日日夜夜寂寞如廝, 養幾個舞伎總不足為過吧。你們楚家皇室的男子,怎的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先帝是見一個愛一個。楚王慣會甜言蜜語, 贈哀家的簪子, 太后也有一根一模一樣的, 他就算是騙哀家,也該用點心思騙!還有封衡和你……都是狼崽子!」
辰王垂眸,斂了眼底一切異色,他靜靜的看著太后發酒瘋,等到太后說累了,一屁股坐在了繡凳上。辰王俯身,伸出手掐住了太后的脖頸,語氣突然變的陰沉,那雙平日裡溫潤如玉的鳳眸,此刻透著無邊冷意。
「母妃,從今日起來,你若乖乖聽我的話,一切皆聽從我的安排,用不了多久,兒子就把楚王給您抓來,把他贈給您,讓楚王僅屬於您一個人,您看可好?」
這個誘惑太大了。
楚王若是落入自己的手中,受自己任意搓圓捏扁,光是想想那畫面,就覺得甚是帶勁。
蕭太妃是蕭氏嫡女,背後是整個蕭氏世家,她自一出生就註定了一生富貴。縱使貴為寵妃,亦或是如今的蕭太妃,但內心溝壑難平。
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能讓給旁人。
蕭太妃雖然醉了,但聽懂了辰王的話,她眯了眯眼,笑了,「我兒,你儘管放手去做,哀家會盡力輔佐你,你的外祖和幾位舅舅們也會全力輔佐。」
臨了,蕭太妃又叮囑了一句,「楚王……哀家要活的。」
死了,可就沒趣兒了。
*
翌日。
皇后依舊繼續免了後宮嬪妃的請安之禮。
就算後宮嬪妃之間欲要尋事找麻煩,也尋不到見面的機會。
倒不是皇后當真體恤嬪妃們,而是她自己也有乏的時候。
昨日出宮一行,殺戮歷歷在目。
還有帝王緊緊摟著虞姝的畫面,一直在皇后腦子裡揮之不去。她見過帝王或是慍怒、或是溫情、或是心平氣和的眼神,可昨日帝王看著虞姝的焦灼神色,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像是生怕自己的心肝疙瘩受損似的。
杏兒又端著安神湯過來,見皇后面色煞白,不免憂心,「娘娘可要宣見太醫?」
皇后倚靠著軟椅,輕輕搖頭。
她並未受傷,若是宣見太醫,只會讓皇上以為,她想譁眾取寵。
若是昨日……她站起來替皇上擋一劍該多好!
只可惜,皇后那時的確被廝殺的場面嚇到了,「哼,昭嬪真是好膽量,若非親眼瞧見,本宮當真不知昭嬪有那樣的膽色!」
昭嬪就不怕死麼?
到了這一刻,皇后都不得不佩服虞姝。
還真是富貴險中求!
敢拿性命去賭。
捫心自問,若是再給皇后一次機會,她都不一定敢擋在帝王面前。
杏兒伺候著皇后喝了半盅安神湯。
皇后抬眼,眸中掠過一抹異色,「昭嬪雖然在修養之中,可她晉升到了嬪位,也是一樁喜事,從本宮的私庫取幾件賀禮,一會隆重送過去。」
杏兒應下。
皇后送了賀禮,其他嬪妃也只能派人去送。
情敵最是嫉恨情敵。
可眼下,嬪妃們不僅要承受醋意,還得給送賀禮、補品去朝露閣,出手還不能太寒酸,真是挖人心啊!
無疑,皇后率先命人送去賀禮,會讓其他嬪妃更加嫉恨虞姝。
這些宮裡的女子,大抵都是如此,誰也見不得誰好過。
皇后深知這一點,遂安靜的待在景元宮,靜等好戲。她不主動出手,只是推了一把。
皇后望著外面的驕陽烈日,幽幽一嘆,「本宮倒要看看,昭嬪如何能承受得起這一份獨寵!」
*
各宮聽聞皇后派人送了賀禮去朝露閣,不出半個時辰,各宮也陸陸續續讓宮婢送去了賀禮。
妃嬪們饒是內心再怎麼酸楚,表面功夫還得做出來。
虞姝正在內殿服用清毒花茶,沉睡了數個時辰之後,她的身子骨好多了,看著其他嬪妃送來的賀禮,她交代知書,「將這些都登記入冊,仔細著些,一樁樁一件件莫要弄混淆了。」
知書應下,卻在清理賀禮之時,發現多出了一份,又看清了上面貼著的手箋,她看向虞姝,「娘娘,虞貴嬪那邊竟然也著人送來了賀禮。」
虞姝也愣了一下。
要知道,她的好二姐從不將她當回事,就連最基本的面子也不會顧及。
今日卻送來了賀禮?
二姐是打算開始對她出手了麼?
正思忖著,墨畫撩開珠簾走了進來,同樣一臉詫異,「娘娘,虞貴嬪就在外頭,說是來探望您。」
虞姝突然苦笑。
二姐果然是對她格外「重視」。
她此番來見自己,是要把她腹中「龍嗣」嫁禍到自己頭上吧?然後再找藉口搜宮,用巫蠱之術徹底害死自己。
還真是一環套著一環!
虞姝唇角扯了扯,笑意薄涼,「不見。對她說,我身子不適,需得靜養。」
墨畫應下,這便出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