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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聽說了夏荷被仗責三十的事了。
二姐打人是家常便飯,她早已習以為常,也就沒有當回事。
虞姝問道:「你今日來朝陽閣,是有何事?」
一言至此,虞姝又吩咐,「來人,取金瘡藥過來。」
夏荷明白了虞姝的好意,立刻跪地,以頭點地,哭了出來,「美人主子,奴婢此前有眼無珠,若對美人主子有過不敬之處,還望美人主子海涵,奴婢……奴婢兄長是虞家家生子,前些年跟著將軍出征,戰死了,而今只有一個體弱母親在將軍府做活計,奴婢得活著出宮啊!」
按著宮裡的規矩,宮女過了二十五歲,便可出宮嫁人,只要能活著熬到那個時候,便可逃離這深不見底的皇宮。
許是感同身受,虞姝動容了。
她也有兄長和姨娘。
若非世事所迫,誰又願意遠離至親,活在這後宮的算計之中呢。
知書取了金瘡藥過來,遞給了夏荷。
知書是個聰明人,如今虞貴嬪前途縹緲,若是能收買了夏荷,保不成可以打聽一些陰私。
虞姝的玉足在水中晃了晃,小烏龜趴在了她雪膩的腳背上,似是在歇息。
她莞爾一笑。
亦不知為何而笑。
夏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虞姝看向她,一雙桃花眼瀲灩波光,但又出奇的平靜,仿佛根本不把對虞貴嬪的恨意轉嫁到夏荷身上。
這種大度,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虞姝,「我可以儘量保你出宮,可你也得提供你的價值。不然,我為何要幫你?」
知書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虞姝,虞美人果真聰慧。難怪皇上會中意。
皇上也是個狠人,哪裡會喜歡那種活菩薩聖母。
夏荷抬起頭來,聽了虞姝這話,反而像是看見了希望,怕就怕她對虞姝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遂立刻道:「美人主子,您此前在將軍府時,主母給您下過寒毒,您是否月事會有不適感?那便是體寒了,日後恐怕會難以有孕!得事先滋補身子,好生將養,萬不得馬虎了。」
聞言,知書面色一驚,她看向虞姝。
而虞姝不動聲色的捏緊了手中錦帕。
她沒有入宮之前,也才是個小丫頭啊,都不曾許配人家,更是不會有損正房的利益。
主母,當真心狠手辣!
這是要徹底毀了她。
一個庶女,若是出閣之後不能有所出,被休棄是遲早之事。
姨娘,二哥還有她,從未爭過什麼,也聽了父親的話,不再計較嫡庶,誰讓姨娘出身鄉野,無人撐腰呢。
可主母還是不放過他們啊!
虞姝的粉色唇瓣有些乾澀,又問,「還有呢?繼續說。」
夏荷既然是來「投誠」的,定然會拿出十足誠意,況且她也知道虞姝心善,只要自己足夠誠意,想來會得到虞姝的庇佑。
於是,夏荷毫無保留,繼續道:「貴嬪娘娘入宮起,並不得寵。直到幾個月前才第一次侍寢,且還是貴嬪娘娘用了手段,點了合/歡香。」
虞姝不懂何為合/歡香。
她入宮之前,本就是個懵懂稚齡女子。
虞姝看向知書,知書此刻的臉色可謂是震驚不已,她附耳低語了幾句,「合/歡香,就是能讓男子動/情的香料。」
虞姝先是一凜。
皇上那樣的男子,豈會需要用上合/歡香?
她有些詫異。皇上分明隨時隨地可以動/情呀!
按理說,虞若蘭也是好容色,還是個性情中人,驕縱跋扈,又愛慕皇上,怎會在幾個月前才侍寢?
虞姝清了一下嗓門,儘快撇開了腦子裡的旖旎畫面,皇上生了一副好腰,那副腰可謂是強勁有力……
他真的需要合歡香麼?
「還、還有呢?繼續說下去。」虞姝道。
夏荷便將虞貴嬪的所有小秘密一應說了出來。
都是些芝麻小事。
但每一樁事若被單獨拎出來,又都是掉腦袋的大事,就看皇上如何發落了。
虞姝,「你是說,二姐她暗中扎了小人,是淑妃幾人?」
夏荷應答,「回美人主子,此前是淑妃和張貴妃幾位娘娘,而今,還……添了美人主子的小人。」
虞姝,「……」
二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狠辣,與主母一般模樣。
就在夏荷等待著虞姝的表態時,她卻並不慍怒,也沒打算親自去揭發虞若蘭。
她身邊有皇上的人,不怕皇上不知道實情。
再者,皇上眼下正內憂外患,後宮之事,皇上似根本不感興趣,且還有些厭煩。她何必去自討沒趣兒呢。
這種上杆子當出頭鳥的事,只會吃力不討好。
虞姝,「夏荷,你先回去吧,後宮的規矩你也知道,一仆不能侍二主,你且保住自身,等到機會成熟,我會想法子讓你出宮,日後……儘快少在二姐面前晃悠便是。」
虞若蘭會無緣無故找人撒氣,離她遠些才能自保。
夏荷離開之前,又磕了三個頭。
能不能離宮回將軍府,就全看美人主子的恩德了。
夏荷一走,知書一臉憂愁,「美人主子,虞家主母著實歹毒,沒有孩子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說:
PS:女主會有自己的孩子,大家放心哈~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