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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這是嫌棄朕了?」
虞姝又不是小傻子,自是意識到了帝王的熱忱。
可……眼前一切都是真的麼?
她自幼看著姨娘悲春傷秋、梨花帶雨。對世間男子的情,沒有堅定的信任。
或許皇上眼下是在意她的,可明日、後日、將來呢?
帝寵令人眼花繚亂、心緒紛飛,可她也得時刻儘量保持清醒。
可以偶爾沉浸幻想,但也要清楚,夢,始終只是夢。
下一刻,虞姝莞爾一笑,故意推搡,眼底掠過一絲落寞,曲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映下一道淺淺的剪影,「皇上,別這樣。」
封衡唇角的弧度緩緩放下,眸色一暗,「昭昭怎麼了?」他捏起美人下巴。
虞姝被迫抬眼,一雙桃花眼乾淨純澈,「皇上,嬪妾無事。」
可饒是嘴上如此說,被帝王逼視著,虞姝仿佛隨時會被看穿了似的,她支支吾吾,「就是……身子略有不適,上回皇上太過分了。」
她指的是浴殿那日。
這話勾起了封衡無限的美好回憶。
無疑,浴殿那日的場景,甚是符合他的心意。
封衡只當美人是嬌羞,一低頭就吻了上去。
也不知他的昭昭究竟如何長的,當真處處叫他喜歡。
此前從未過碰過女子的唇,如今逐漸適應了,倒也覺得別有一番趣味。
王權等人立刻轉過身去,不敢直視。
好片刻過後,封衡鬆開了虞姝,埋首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喑啞,「真香,身上用了什麼香料?」
虞姝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喘息好一會,才道:「沒、沒有用香。」
封衡掐了她一把,仿佛對虞姝哪裡都甚是好奇,又問,「為何朕每次親你,你都會腿軟站不穩?」
虞姝,她哪裡會知道?
皇上怎不去問問其他妃嬪?難道旁人不腿軟麼?
感覺到帝王的手掌已在躍躍欲試,虞姝一想到那日在浴殿,就有些後怕,她的手在男人胸口推了一下,「皇上……這個時辰不太合適,估摸著大臣們還在御書房等著皇上呢。」
其實,虞姝也不是不能承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麼了。
總之,就是興致缺缺。
封衡眸光微沉,曲解了美人意思,附耳輕笑,「昭昭說得是,朕下回抽出至少兩個時辰,再過來看你。」眼下這個時辰的確短了。
虞姝,「……」皇上大可不必強調兩個時辰,叫人聽出一股炫耀的意味呢!
封衡總算離開後,虞姝暗暗鬆了口氣。
盛極必衰這個道理,她是懂的。
因著自小就看著姨娘落淚,她對男女之情從沒有太高的期待。
但有時,或許是不敢期待,又忍不住期待。
聖寵越盛,她就會幻想失寵之後的樣子。
那時,她也會像淑妃和虞若蘭那樣變成為愛痴狂的瘋子麼?
虞姝晃了晃腦袋。
不可!
她既不會變成姨娘,也不會像淑妃和虞若蘭。
她是她自己。
得寵時,她可以像尋常女子一樣,沉浸在帝王給她帶來的一切歡喜和繁華。
可一旦寵愛不在,她也要釋然轉身,這世上的緣分總是稍縱即逝的。
再度勸慰了自己之後,虞姝吩咐下去,「來人,今晚去御膳房多要一份烏雞湯。」她得補補身子。
*
封衡從重華宮回到御書房後,情緒一直不太高。
眾位大臣離開後,他更是面色沉沉。
王權和林深皆有些詫異。
誰也想不到,日理萬機的皇上正在思量男女之事。
他就連批閱奏摺,也是悶悶不樂,御書房的氣氛一度陰沉凝滯。
桌案是臨時搭建,新打造的龍案還沒完成,王權實在擔心帝王又一個不順眼一掌下去。
近日來,就連鎮紙都換了兩塊了。
到底是一國之君,總不能用缺了口的鎮紙,故此,王權已經開始打起了先帝私庫的主意,從裡面特意翻了一塊瑪瑙鎮紙,此刻正壓著幾張沾染帝王墨寶的宣紙。
就在王權擔心時,封衡抬首,幽幽道:「昭昭今日興致不高,朕看出來了。」
王權,「……」
昭嬪娘娘具體是哪一方面興致不高?
皇上陰鬱了大半天,就是為了這事?
作者有話說:
封衡:朕的昭昭,好像不熱情了,這是為甚?
王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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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夜色漸濃, 月掛柳梢頭。
偌大的重華宮竟是一片黑燈瞎火,這個時辰說早不早,但說晚也不晚。
別說封衡了, 就是王權也覺得昭嬪娘娘的態度有些不可思議。
按理說,昭嬪娘娘今日才剛剛入住重華宮,以她眼下的位份, 能搬遷重華宮已經是帝王的恩賜與偏寵。
可昭嬪娘娘倒好,非但不主動報答皇恩, 反而不聲不響就熄了燈。
這是直接拒絕侍寢的意思。
她甚至於根本不期待帝王的到來。
重華宮是離著帝王寢宮最近的一座宮殿,封衡這幾日都是宿在御書房, 他今晚雖嘴上說回寢殿,其實王權心裡很明白, 皇上是想來重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