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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朕……甚是想你。」封衡長臂攬過美人,一條臂膀就幾乎將虞姝整個人抱在懷中。
虞姝今日一直在揣測淑妃被廢之事,倒是沒多少精力去想封衡,但被封衡抱著,她有種被人護著的感覺,倒也甚是喜歡。
窗欞拂入夜風,花香繾綣,燈火搖曳,交疊的人影映在白色牆面上。
知書只抬眼瞄了一眼牆面,又立刻垂下頭去。
她曾經是御前之人,從未見過皇上這般「黏人」。
修儀娘娘眼下可不宜侍寢呀!
不多時,封衡稍作洗漱就上了榻,他與虞姝面對面躺著,封衡將沈卿言與楚香的婚事,告知了虞姝。
「你在意的沈家哥哥,要成婚了。」男人這話甚有歧義。
虧得虞姝知道,沈卿言在皇上心目中有一定分量,不然一定擔心皇上會想岔了。
她稍作尋思,說:「皇上看中的人,嬪妾也看中。沈大人陪同皇上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嬪妾感激他都來不及呢,他即將成婚,嬪妾也是歡喜的。」
瞧瞧,美人嘴,就像抹上了蜜糖一樣。
難怪古人言,美人關,英雄冢。
封衡心中一下就舒坦爽快了,虞姝的字字句句都是透露出對自己的愛慕,就因著對他愛慕,這才對沈卿言另眼相看。
封衡心思一動,突然俯身吻了上去。
他是個天生的學習高手,任何事情都是天賦異稟,行軍打仗、朝堂謀略,事事皆是愈發進益,在這風月之事上,封衡也有獨到見地,每一次都能比上一回領悟更多。技巧、力道、方式,都會大大提升。
虞姝鼻端充斥著男人身上的冷松香,她半睜著眼,看見男人微皺的眉心,整個人混混沌沌,像風浪四起的海面上,一葉起起伏伏的小舟。可憐又無助。
好半晌,封衡放開了虞姝,埋首深呼吸許久。
虞姝與他相處有些時日了,知道他這已經是足夠隱忍。
虞姝不明白,後宮的嬪妃,哪一個不是好容色,皇上沒有必要在她這裡當苦行僧的。
封衡的一隻手掌一直擱在虞姝小腹上,仿佛時時刻刻觀察著孩兒的動靜。其實,他也知道,眼下孩子還沒成形,但已經有些急不可待了。
他一邊丈量小腹,一邊緩緩上移,總覺得到處都需得丈量清楚,才能滿意。
只有母體康健,他的孩兒才能康健。
虞姝氣急,摁住了封衡的手,「皇上!」
封衡的力氣,是虞姝遠不及的。
他唇角似笑非笑,眼梢風流盡顯,片刻才說,「兜衣又不合身了。朕明日命尚衣局重新趕製。」
已是夤夜,虞姝倒是無所謂,反正她眼下整日就是吃吃睡睡,可封衡不同,明日等待他的,又將是堆積如山的政務,淑妃被廢,太傅一黨豈會善罷甘休?
虞姝催促,「皇上,睡吧。」
封衡不緊不慢的平躺了過去,捉住了虞姝的一隻手,握在掌中捏了捏,像是在泄憤,他閉上了眼,幽幽一聲長嘆,「昭昭也睡吧,莫要招惹朕。」
虞姝,「……」又來了!每回都說是她先招惹。
內室燈火忽明忽暗,虞姝是側著身子躺著的,她看向牆壁上掛著的畫像,不知是方才被封衡親久了?還是夜已太深?虞姝看著畫像陡然生出一種宛若隔世的熟悉感出來。
這畫中景象,好生眼熟。
*
楚香打了哈欠,又聽了半宿的故事。
她這幾日明顯精神不振,她知道是因著沈卿言擾了她好覺的緣故。
再這麼下去,她會精神萎靡的。
可又忍不住繼續聽沈卿言說下去。
此時,半開的茜窗突然吹入一陣夜風,如豆的燈火滅了,屋內光線全無,好在外面月華如練,泄入絲絲微光,坐在桌案上的兩人四隻眼在昏暗之中格外炯亮。
原本氣氛甚好,可燈一熄,就陡然詭譎了起來。
楚香知道自己應該逐客了,可她還沒開口,沈卿言就先一步道:「阿香姑娘,你怕麼?可需要我留下來陪你?」
楚香,「……」
這叫什麼話?!
換做是以往,楚香定會罵回去。可眼下不同了,仿佛此刻多說一個字都顯得曖昧不清。
「不了,你走吧!我要歇息了。」楚香直接拒絕。
昏暗中,沈卿言一雙手摁住了膝蓋,突起的喉結滾了滾,有些心有不甘。
但楚香既然開口了,他好像找不到理由留下,反正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要成婚了,沈卿言悶悶道:「那好,我這便就離開。你若是害怕,可以去隔壁尋我。」
沈家宅院就在隔壁,楚香可直接翻牆而過,的確很是方便,可這話怎麼聽都有些不對勁。
沈卿言離開之後,楚香恍恍惚惚。
她一個姑娘家,為何要半夜去隔壁找他?!
老天啊,她到底找了一個甚麼古古怪怪的未婚夫?!
沈卿言,是斯文敗類麼?!
楚香的面頰火燒火燎,上榻之後連滾了幾圈,睡意全無。
另一邊,沈卿言輕車熟路就翻牆回到自己的別苑。
貼身小廝備好了宵夜,沈卿言正當年富力強的時候,又整日政務繁忙,食量有些大。以前跟著封衡在北地餓怕了,回京都之後,每晚都會吃上一份夜宵。
但今夜,沈卿言卻對撒了香蔥的陽春麵毫無胃口,「拿下去吧,本公子今夜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