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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對外面的謠言置之不理。
任爾東西南北風。
第二十八章
皇后以「避暑」為由, 免了後宮嬪妃的請安之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果真,瞧不見那幫花枝招展的妖精之後, 人可延年益壽。
一切大度都是裝出來的。
她恨不能後宮那些個女子都不得善終。
聽了心腹大宮女杏兒稟報了後宮傳言,皇后覺得是時候去見見皇上了。
皇后美眸一扇,對著銅鏡扶了扶她髮髻上的溜銀喜鵲珠花, 這件首飾是當年還在東宮時,封衡賞賜給她的。
每次單獨去見封衡, 皇后都會戴上。
試圖提醒皇上,記住他們之間的「年少情深」。
如今姑母還在五台山, 她凡事都得仔細著。
等到姑母歸來,她就能有靠山了。
皇后嗓音幽幽, 「朝陽閣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杏兒一邊給皇后試著其他首飾,一邊說道:「虞美人閉門不出,今日蕭才人和劉寶林又想去串門,卻是吃了閉門羹。皇后娘娘,這個虞美人還真是個聰慧的。」
皇后美眸一眯, 看著自己依舊美貌的紅顏,卻總覺得缺了靈氣兒。好看雖好看, 但也甚是尋常。
她到底沒有得到老天的庇佑,不曾擁有傾城國色。
當初是太后這層緣故, 她才被冊封為太子妃。
但皇后知道,皇上心目中不可能有情情愛愛, 他所愛的只有萬里河山。
既是如此,自己就守好了後宮, 不去奢望所謂的真情。
皇后語氣不明, 「虞美人, 的確是個聰明之人。」
美人不難對付,難以對付的,是有腦子的美人。
皇后捯飭好自己,見杏兒遞了一隻雙鳳紋鎏金銀釵過來,皇后制止了,「不必了,皇上近日來都在為賑災銀一事憂心忡忡,本宮豈能奢華無度?那虞美人倒是很會體貼聖心,整日素麵朝天!」
皇后語氣轉為不悅。
仿佛篤定了虞姝是個頗有心機的女子。
杏兒垂首,「是奴婢愚鈍了,皇后娘娘教訓的是。」
皇后的手遞給杏兒,緩緩站起身來,姿態慵懶華貴,「杏兒,你給本宮記住了,唯有隱藏鋒芒,才能活到最後。」
*
御書房,氣氛詭譎,摻了雪松香的香柱已經快燃到盡頭,內殿宛若凜冬降臨。
王權幾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卯時起榻練劍,隨後就去上早朝,罷朝過後便直接來了御書房。
其實,皇上雖然年輕,但日子過得十分無趣,宛若行走在世間備受磨難的苦行僧。
在虞姝沒有入宮之前,他對美/色/亦是不感興趣,像是在世間修行。
小太監垂首過來,壓低了聲音在王權身側說了幾句。
王權手持拂塵走上御前,「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封衡捏著奏摺的手一緊,抬首往殿外看了一眼,狹長的鳳眸寒光一閃而過,「讓她進來。」
皇后親手提著參湯來到御前時,封衡唇角掛著一絲不冷不熱的笑意。
皇后福身行禮,「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封衡揮了揮手,「皇后不必多禮,今日怎的來朕這裡?」
皇后面上含笑,心中掠過一絲苦澀。
後宮不得干政,封衡更是不喜任何嬪妃前來御書房。
可虞姝卻是個例外。
怎麼?
一個美人可以來御書房,她這個皇后卻不行?
氣憤,自是免不了的。
不過,皇后深知不可逞一時之氣。
短暫的聖寵算不得什麼,能一輩子執掌鳳印才是真正的本事。
皇后站起身,保持著溫婉笑意,將溫柔小意發揮到極致,這後宮的女子,有妖艷嫵媚的,有溫柔似水的,也有古靈精怪的,各有各的特色。
而皇后則始終是大度溫婉的。
皇后遞上參湯,說道:「皇上日理萬機,操勞政務,臣妾擔心皇上的身子,這便過來看望皇上。」
封衡唇角扯出一絲微不可見的譏諷。
又來了。
他才二十一,又是習武之人,更是不曾浸/淫/美/色,何需旁人擔心他的身子?!
沒有男子願意承認自己弱,帝王更是如此。
封衡淡淡笑過,「皇后有心了。」
一旁的王權心一驚。
皇上這種淡淡輕笑,似是譏諷,且微微眯眼的神色,大抵就是一個意思——
他記仇了。
皇上處處優質、天資卓絕。唯獨有一個「小毛病」,那就是記仇。一旦被皇上記恨上,就當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皇后卻毫無所覺,繼續溫柔道:「皇上,臣妾今日有事稟報。」
封衡示意王權,「來人,給皇后賜座,上茶。」
皇后莞爾一笑,掩了一切鋒芒,宛若尋常百姓家中的賢惠妻子。
須臾,皇后落座,手捧一隻青瓷茶盞,憂心道:「皇上,大抵是您過於仁慈了,叫這後宮之中有些碎嘴之人肆無忌憚,臣妾聽聞了一些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權細長的眸微眯。
皇后要說之事,皇上已經知曉。
只可惜,皇上哪裡捨得懲戒虞美人呢。
皇上自己個兒氣了一早晨了,也沒讓人去叨擾了虞美人歇息。
皇后倒好,上杆子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