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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貴嬪看著滿目的御賜之物,一陣狂喜。皇上非但沒有怪罪她掌摑了庶妹,反而命人送來滋補之物,可見在皇上心裡,對她是縱容的。
而虞姝當真只是個玩/物,皇上也只是一時興起。
自我一番洗腦之後,虞貴嬪緩緩挺直了腰杆,抬首昂胸,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因著得了賞賜,虞貴嬪今晨沒有再找虞姝麻煩,但依舊禁了她的足,不允許她去向皇后請安。
虞貴嬪的用意十分明顯。
她自己不能搞死虞姝,卻盼著皇后出手。
可皇后心裡門兒清,算是虞姝今日依舊沒有過去請安,皇后非但沒有出言責罵,還賞賜了一些緞面與首飾。
景元宮請安結束之時,皇后特意笑著交代,「咱們這些姐妹都是伺候皇上的人,難得美人妹妹招皇上喜歡,她這些日子的確是操勞了,年紀又小,日後在宮裡,你們可都得多多照拂著些。」
皇后的大度與仁慈,刺得淑妃眼睛發脹。
皇后都不在意,她們這些嬪妃還能說甚麼呢?!
*
虞姝醒來後,讓知書去看看翠碌軒的大門是不是被人堵著。
她今日又錯過了給皇后請安的時辰。
虞姝倒是不慌。
想來,皇后能得皇上的敬重,必然是一個聰慧之人,又豈會看不出虞貴嬪的伎倆。
知書本想試試能否走出翠碌軒,卻是被小太監擋住了。
知書沒有與其爭執。
墨畫也過來了,生怕知書被欺負了去。
畢竟,這座翠碌軒中,真正做主的人是虞貴嬪。
知書與墨畫結伴往回走,墨畫憤憤然,「這裡是後宮,虞貴嬪還想一手遮天了不成,委實不知天高地厚!這天下、後宮,俱是皇上的!豈是她一個虞貴嬪就能為所欲為?!」
知書也氣憤,但比墨畫沉穩的多,做了一個噤聲手勢,「噓,貴嬪娘娘的人在盯著咱們呢。」
兩人往側面瞥了一眼,就見有人鬼鬼祟祟,正探頭探腦的看向偏殿的方向。
此人是夏荷。
夏荷甚是納悶。
虞美人被虞貴嬪欺負到這個地步了,為何虞美人不在皇上面前提及一個字?她就心甘情願被貴嬪娘娘欺辱?
夏荷隱約懷疑什麼,但沒有任何證據。
*
今日無早朝,封衡就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他十八歲登基之後,可謂是日理萬機。這座江山交到他手上時,已是滿目瘡痍,他整整三年未歇過一日,倒不是為了所謂的千秋偉業,而是他那些年在外歷練的經歷,讓他深刻明白,這天下之大,還有太多百姓流離失所,在苦寒北地之處,還有不畏生死的將士守衛著這片王土。
他是帝王,既戴其冠,必受其重。
王權疾步走上前,看了一眼瑾帝,這才道:「皇上,辰王爺求見。」
封衡今晨一踏出翠碌軒,就已得知辰王子夜回京了。
封衡停筆,墨汁滴落,染了奏摺。
須臾,帝王清冷的俊臉似是有了一絲絲的變化,道:「宣辰王進來,再去把朕的虞美人叫過來。」
王權一怔。
皇上明明知道虞美人沒有入宮之前,與辰王交情匪淺,這……
作者有話說:
PS:「哀家」是指喪夫的女子,太妃亦可以自稱為哀家。
第十五章
林深前去翠碌軒傳話。但並沒有告知虞姝,辰王也入宮了。
王權留在御前伺候著,他親自領了辰王入殿,不由得側目打量了幾眼。
一年未見,辰王殿下的膚色暗沉了一些,但並不影響其丰神俊朗的容貌,封氏皇朝的男子仿佛都是備受上蒼偏寵,俱是一副得天獨厚的好容貌。
先帝在世時,也是罕見的美男子。
而先帝的胞弟——如今的楚王爺,據說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傾慕者無數,是個不折不扣萬花叢中過的主兒。
辰王在北地歷經一年,較之以往,氣度凜冽了不少。
先帝的眾多皇子之中,封衡序齒老三,辰王排在他下面,但兩人的出生僅僅相隔不足一個月。
辰王今年也是二十有一。
他著一身藍色簇新長袍,腰間掛了貔貅羊脂白玉,背脊挺直瘦削。
辰王行至御前,撩袍跪地,行了君臣之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無疆!」
封衡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從龍椅上起身,大步流星,行至辰王面前,彎身將他扶起,兄弟二人一應俱是身段頎長高大,許是封衡在帝位上待了三載了,眉目與眉梢之間隱有戾氣與王者霸氣,「皇弟歸來,朕甚是歡喜。」
辰王神色有些憔悴,唇角扯出一絲笑意,他看著封衡的臉,張了張嘴,到了嗓子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再度抱拳,道:「承蒙皇兄惦記,臣……欣慰至極。」
辰王眉心緊蹙,欲語卻無詞。
這時,王權上前幾步通報,「皇上,虞美人來了。」
一言至此,王權後背冷汗涔涔,又往後退了幾步。
虞姝還不知辰王就在御書房,而辰王自是知道「虞美人」是誰,他眉心蹙得更深,薄唇緊抿。
封衡眼底似有一抹化不開的濃墨,狹長的眸眯了眯。
御書房出現了一刻詭譎的安靜。
虞姝帶了涼茶過來,她微微垂首,雙手捧著托盤,起初並沒有看見辰王,直到跪地行禮時,封衡道了一句,「愛妃起身吧,涼茶倒是送的正是時候,恰逢辰王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