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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猶豫豫後,回他:「御膳房。」
溫京墨挑了挑眉,沒說話。
姜慕宜自己原地糾結了會兒,她早就聽聞溫廷尉最善笑裡藏刀了,她皺了皺眉頭,那想必一定不好相處。
「公主有什麼想與臣說的,但說無妨。」
第一次主動開口求人,姜慕宜頗有不好意思之感,她小聲道:「就是…你能不能引我過去啊?」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她可以自己去的。
「自然可以。」
姜慕宜:「多謝大人。」
溫京墨客氣回:「能為公主效力,是臣的榮幸。」
姜慕宜跟在他身後,靠著他,即使遇見了侍衛也無人發現。
因為他們見到溫京墨後都忙著行禮,無人敢抬起頭,自然也沒人注意到她。
「他們都怕你,那你為何會躲在那裡?」姜慕宜有些不解。
「微臣何時躲了?」溫京墨回她,他淡聲解釋:「今日夜色重,臣只是想靠著燈火亮處行路。」
他說的神色認真,姜慕宜自是信了。
到了御膳房,溫京墨帶著她打算從正門進。剛抬步,姜慕宜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溫京墨轉頭看她。
「我們走這邊。」姜慕宜輕聲說。
溫京墨雖不解但也順著她,和她一起走了偏門。
姜慕宜熟門熟路地取到飴糖,轉身的時候才看見站在門外候著她的人一直在盯著她看。
姜慕宜猜測大概是自己這種行為在他眼裡看起來很是奇怪,於是她開口:「大人是不是沒見過我這樣的公主?」
溫京墨仍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姜慕宜也不在意,她自顧自說道:「或許你被餓一次就知道了,要餓到接近死去的時候。」說完,她笑了笑,「不過,你應該不會。」
她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溫大人,我還可以麻煩你護送我回宮嗎?」
「自是可以。」
溫京墨把她送回隨安宮後就離了宮,馬車行至丞相府門口,他卻看見了蕭季和。
他走過去,眯著眼語氣危險問:「蕭將軍還有夜裡爬牆的愛好?」
和宮宴上的氣勢相當不同,蕭季和恭恭敬敬道:「見過兄長。」
「……」溫京墨打量著他,「剛見過我妹妹?」
蕭季和老實點頭,「我想同阿窈定親,所以就忍不住來問她了。」
「阿窈也是你能叫的?」溫京墨想打他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那個妹妹,他只能揮手道:「滾吧。」
溫京墨沒回自己的屋,他敲了敲溫扶桑的門,「阿窈,是我。」
門很快被打開,溫扶桑讓他進來,「阿兄,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溫京墨坐著,別有深意道:「是啊,這麼晚了。阿窈可以讓其他人來,卻不能讓我來?」
溫扶桑:「阿兄,你見到他了?」
「嗯,看見了。」溫京墨飲了口桌上的茶,「在他翻牆出府的時候。」
溫扶桑抿著唇笑,認真問:「那阿兄覺得他如何?」
「不錯吧,」溫京墨放下茶盞,「要不是不錯,會讓我們阿窈記了這麼多年嗎?」
溫京墨和溫扶桑雖然幼時未能一起長大,但是這兄妹倆一直都是無話不談。
「那阿兄呢?」溫扶桑問,「阿兄找到了那位幼時救過你的人了嗎?」
溫京墨想到了今晚遇見的姜慕宜,他垂目低聲道:「找到了,但阿兄才知道,她以前過得不好。」
應該是很不好。
溫扶桑第一次看見溫京墨會這樣,做什麼都胸有成竹的他現在神色里都是挫敗與自責,像是整個人都被浸過了水,沒有一絲生氣。
她什麼也沒說,起身走到自己床邊,從柜子里抱出了一壇酒。
溫扶桑打開封布,往桌上的茶盞里倒滿了酒。
溫京墨知曉她的藏酒習慣,她從小就是這樣藏的,現在還這樣。
「阿兄,你幫我嘗嘗。」溫扶桑把茶盞推了過去,「你說過的,一酒解萬愁。」
「不心疼啊?」溫京墨好笑問。
「不心疼。」溫扶桑搖頭。
他們是兄妹,在什麼事情上的見解基本都是一樣的。
譬如感情,心動一下便能鍾情很久。
「你多喝一點,我少喝一點。」溫扶桑歪了歪頭,朝他笑了笑,「就當是收買阿兄好了。」
溫京墨知道她是指,明天她告知父母想同蕭季和定親時,他得幫她說話。
溫京墨自是願意的,只他心裡頗為不爽:「就一定非他不可了?」
「嗯,非他不可。」溫扶桑舉著自己的茶盞,同他的輕碰了一下,然後借著抿酒的動作悄悄笑了笑。
「好了,」溫京墨無語道:「一提到他就笑。開心就開心,還怕打擊到我?」
溫扶桑搖頭,露出了只在他面前會有的狡黠,她道:「阿窈也希望阿兄能早日抱得嫂嫂歸。」
溫京墨拿她沒辦法了,只好不住說:「說好的,你少喝點的。」
「好,好。」
「阿窈知道了。」
第九章
翌日,天氣放晴。
丞相府上,
「不行,」溫丞相聽完溫扶桑的話後,語氣堅決道:「我們家的窈窈怎麼能隨便嫁給一個隨便的人!我不同意!」
溫扶桑小聲反駁道:「爹爹,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