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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的溫丞相氣血更湧上心頭了,這還沒怎麼呢,他的這個掌上明珠就替那個隨便的人說話了。
「那爹爹也不同意,」溫丞相好言好語說:「窈窈啊,爹爹很高興庇護你一生平安順意的。哪怕是讓爹爹不做這個丞相,所以你不用怕那什麼未定的和親之事。」
溫平不是溫京墨,他不知道溫扶桑說心悅蕭季和不是一時起意。
溫扶桑搖頭,只還堅持自己回:「爹爹,女兒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女兒是真的覺得蕭小將軍很好。」
「好什麼好?」溫平皺了皺眉,嫌棄道:「就是個小土匪。」
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想私自和他的女兒定親,可不就是小土匪嗎!
溫扶桑也有些著急了:「爹,他不是土匪。」
溫丞相再次氣血湧上心頭,聽聽,他就說不得那小土匪不好。
「夫人,你瞧窈窈。」溫平捂著心口坐回自家夫人身邊,向她告狀。
溫扶桑也望向了張氏,「阿母,你聽爹爹他剛剛都說了些什麼?」爹爹可是一朝丞相,怎麼會斷言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既隨便又土匪的。
張氏先是安撫性看了溫平兩眼,然後才轉頭看向溫扶桑,她開口:「阿窈,成親這等大事,只要說出口了,那便就是絕無戲言。」
「你可知曉?」
「嗯。」溫扶桑點頭。
「阿母相信你方才說的話,」張氏盯著這不知何時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女兒,「只阿母想問你一句,如若成親後,你過得不如意了,你當怎做?」
「自是和離,回到爹爹阿母身邊。」
關於這個問題,溫扶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夜。
那時她睡不著,便和張氏談心。談著談著張氏把她摟進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嘆息道:「等再過幾年,我們阿窈要是成親了,阿母可怎麼過呀。」
溫扶桑依偎在她懷裡,否決說:「阿窈才不要嫁人,阿窈是要一直陪著爹爹和阿母的。」
張氏笑了,理過她耳邊的碎發,「那也不行,阿母其實最想看的是我們阿窈以後能過得幸福美滿。」
「可阿窈在爹爹和阿母身邊就很幸福啊!」
「傻窈窈,幸福是分好多種的。」張氏細細說給她聽,關於親情的,關於友情的,最後是關於愛情的。
溫扶桑聽得認真,她有了親情,也有了友情,「那阿窈以後也會遇見一個意中人嗎?」
「當然會,他可能是突然出現在我們阿窈的世界裡,然後就一眼,我們阿窈就歡喜上了。」張氏笑:「也有可能是另一種,他和我們阿窈以友情關係相處了好久,他對我們阿窈一直都是無微不至,最後我們阿窈慢慢歡喜上了他。」
「歡喜他以後呢?」
「心意互通後,自然就會成親。」
「成親後的話,我和他會同你和爹爹這般嗎?」
「也許會,」張氏如實說,「有些人的心是經不住時間考驗的,時間在變,他的心也是。」
「阿母自是希望你所遇良人,但如果你以後遇人不淑,一定要記住主動和離,回到阿母和爹爹身邊來。不用在意閒言碎語,我們定會給你撐腰。」
「好,」溫扶桑往張氏懷裡又靠了靠,「阿窈知道了。」
彼時年幼,只覺成親這事離自己十分遙遠。而現在,溫扶桑想,她遇見那個人了,是阿母口中的意中人。
「你知曉便好,」張氏拉著她的手坐下,「能同阿母講講,你是什麼時候同那蕭季和說好的?」
從昨夜到今日,她實在想不出是哪段時間裡。
溫扶桑頓了一下,她目光閃躲,不知作何反應時看見了坐在一旁的溫京墨,她連忙道:「是阿兄,阿兄同我說的。」
因宿醉正揉著太陽穴的溫京墨:「?」
這等大事,還有托別人轉告的嗎?
頂著幾道目光,溫京墨放下手,只好正色點了點頭。
張氏瞧此,不放心說:「阿窈,那蕭季和歡喜你嗎?」
方才溫扶桑只說他們要定親,也沒提「相識相知再相愛」的事。
現在張氏的問題就把她問倒了,這該怎麼回?
溫扶桑撒不了謊,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溫京墨。
溫京墨:「……」
這傻妹妹,不會沒看出來那蕭季和的心思吧?要不是知曉他們兩情相悅,別說爹和阿母了,他都不會同意。
「阿母,定是歡喜的,」他適時開了口,替溫扶桑解了圍。
一直悄悄關注這邊動靜的溫丞相沒好氣道:「你又不是阿窈,歡不歡喜你怎麼知道?」
「爹,」溫京墨好笑說:「不就是你以前同蕭季和的爹不對付嗎?怎麼老是把怨念放到他兒子身上?」
「你這兔崽子胡說什麼呢!」溫平拒不承認,「我才不認識那個大土匪。」
溫扶桑被他們說得雲裡霧裡的,張氏便解釋了,「安南侯和你爹自小一道長大的。你爹看不慣安南侯這種習武的人,總覺得是粗暴無比。而安南侯自是也看不慣你爹這種習文的,總說是表面君子。」
後來蕭臨帶軍常駐南方,兩人的聯繫也就漸漸少了。蕭家遷回京城後,他為丞相,他為安南侯,能遇上面時還是爭鋒相對。
反正就互不順眼罷了。
就同一時刻,蕭臨把手上的茶蓋重重蓋到茶盞上,不確定問:「你說你那心悅之人是丞相府上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