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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貪心不守時的船老闆眼都紅了,眼睜睜看著對方收了貴人鼓鼓的兩個大荷包。
租的船比上次多了一倍。
損失了一筆大生意,船老闆拍著大腿氣得不行。
碼頭邊,侍衛們一箱一箱的搬著東西。
要在船上足足待半個月,姜長寧在周圍買了不少乾果,以免船上沒有零嘴。
帶著玉簪蒙著面,身段窈窕出塵的姑娘身後跟著侍女,款款走向船邊。
齊雲在清點人數,燕時嶸見了她,沉穩的步子一跨,快步走到一旁扶她上船。
「買好了?」
男人看著她們手上拿著的油紙包,溫聲的問著。
姜長寧露出的眸子彎彎,「嗯,這邊東西少,便隨意買了些。」
不過其中竟有她最愛吃的青果,味道也還不錯。
燕時嶸勾唇點頭,將人領到了她們的房間,見人安全進去後,他這才與不遠處的齊雲遙遙頷首。
「啟程——」
齊雲揚聲令下,船夫們將綁在碼頭上的繩子解開,幾艘船緩緩離岸。
兩位大人站在船頭,身姿挺拔,束髮隨風而動,堅韌的目光中是常人不敢招惹的沉色。
而船艙那邊,姜長寧將面紗摘下,聞聲好奇的走出了房,姑娘淺杏色的裙擺飛揚,憑欄望著遠去的碼頭。
潮城之行,正式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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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一條河道上,唯有他們幾艘船在順著河流而行,兩側青山綠水令人心情舒暢。
姜長寧推開門,迎面而來的風、清新怡人的山水,皆讓她為之一笑。
姑娘貼景的穿了身碧色羅裙,隨著她逆風而行,臂彎間的茶白色披帛悠然的飄著。
行至隔壁,姜長寧敲了敲門。
半晌,七羽將門拉開,「公主殿下何事?」
「他可好些了?」
姜長寧有些關切的問著。
她沒想過,瞧著沉穩無所不能的燕時嶸竟會暈船。
一啟程他便回了房,閉門不出。
起初姜長寧還以為他忙,結果從七羽口中得知了他暈船的事。
可他即便是這樣了,第一日晚上他仍是到了她房裡陪她入睡。
她因船浪的起伏總覺著心慌,但瞧見他蹙著眉強忍不適的模樣,心軟的讓他回去休息。
可男人卻沒應。
「臣昏睡一整日,正好睡不著。」他牽著她的手,皺著眉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日之後,燕時嶸除了晚上她入睡那段時間出門,其它時候皆閉門不出,只有偶爾齊雲尋他商議事才允許放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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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公主的關心,七羽嘆了一口氣搖頭,「仍是那樣。」
她前些日子暈馬車難受得要命,姜長寧自然知曉他有多難受。
姑娘有些擔憂的看著屋內的方向,想了想道:「廚娘今日做了些山楂糕,我去那些來。」
就像是他給自己尋李子一樣,酸味好歹能緩解一下。
七羽還想客氣兩句,姜長寧卻沒給他機會,說罷直接轉身去了。
小廚房在另一頭,姑娘沿著圍欄邊去,片刻後拎著食盒走回來。
「見過公主殿下。」出來透氣的齊雲一怔,恭敬行禮。
姜長寧輕笑著抬手,「齊侍衛的傷好些了嗎?」
「多謝公主掛心,屬下好多了。」
齊雲客套的說罷,目光瞧向了她手裡的食盒,「公主這是帶回房裡?」
她眸光溫柔的搖頭,提了提食盒道:「燕大人不是不怎麼舒服嗎,本公主瞧見廚娘做了山楂糕,便給他帶些去。」
他聞言瞧了一眼公主身後兩手空空的杏月,瞭然的低笑了一聲。
公主竟這般在乎燕時嶸。
出於太子殿下近侍的身份,齊雲想了想,斟酌著含笑點頭:「燕大人瞧著是不怎麼好,但屬下覺著好生奇怪,白日裡從不見人出來,但每到夜裡燕大人總會出來一趟…」
他的職責便是保護公主,其實在月城的第一夜,他就知曉燕時嶸夜裡進公主房間了。
但是,他知道是杏月親自去叫的人,他只能按兵不動的守在門口,若是公主呼叫便能立即進去抓人。
只是屋內交談聲不斷,再後來沒了聲音,直到燕時嶸平靜的從公主房間出來。
就算是瞧見了門口的他有些驚訝,但對方卻沒出聲,動作輕柔的掩上公主的房門後才與他打招呼。
男人鎮定自若,後來第二日公主也沒什麼反應,反而與燕時嶸舉止有些親昵,齊雲暗自壓下這個秘密,一直到今日。
這燕時嶸…到底是不是公主看上的駙馬爺。
齊雲有試探之意,同時更想確定的是公主需不需要他幫助。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公主受到脅迫,他可就難辭其咎了。
「……」
齊雲的試探這般明顯,姜長寧愣了片刻,隨後朝齊雲柔柔笑了一下。
「是嗎?興許燕大人出來透氣吧。」
姑娘含笑的語氣頓了頓,似不經意的繼續道:「瞧著齊侍衛的巡視很盡責,有你在本公主就放心了。」
齊雲深深看了公主一眼,隨後複雜的拱手行禮,「屬下的職責罷了。」
姜長寧見狀輕笑,「好了,你的好意本公主已知曉,其他的事…如今我自己也說不準。」
她只是睡不著,所以需要燕時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