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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裡做了個夢,依稀將母妃死前的經過又重複了一遭兒,醒來後渾身都是冷汗,樊貴妃細心解下母妃腰間香囊的場景突然清晰而強烈地在眼前不斷閃現。
是啊,小香囊,湯藥。
她怎麼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呢…!和齡在關外的時候聽說過這樣的一種隱秘的害人手段,不是單一的毒藥藥死人,而是由兩種或更多特定的藥材香料集結起來,長期作用於受害人,缺了其中任何一種都不成,受害人都不致死。這在西域是比較常見的。
她回憶起那一晚,泊熹攜帶香囊時正巧是他提及蕭家有意上奏請旨賜婚一事,如此說來,他是一早便得到消息的,是以,他竟是從那會兒起便起了弒君的心思,就因為兩個賜婚旨意?弒君?!
這絕不可能,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因這個原因弒君的,古來只有抗旨不尊被殺頭的臣子,怎麼會有大臣敢對君主起殺念,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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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是宮裡馬球競賽的日子,王孫貴族多有參賽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乏其人,看席上甚至坐滿了各家貴女閨秀們,只是頭上都帶著輕薄一層幕籬,外人不得靠近。
和齡貴為帝姬,同普通的世家貴女還是有區別的,她和儀嘉等帝姬們坐在皇族女眷看席上,這樣的活動宮妃不得參與,加上本朝帝姬人數不多,大部分都出嫁了,因而座位上沒幾個人。
風頭正盛的便是淳則帝姬和儀嘉帝姬了,今天場面特殊,她們也都戴了幕籬,和齡和儀嘉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兩看生厭的程度,她們中間站著一重重宮婢內監,如同城牆。
和齡幕籬下的面容有幾許憔悴,下眼瞼微微泛青,她成宿想著泊熹的事,益發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難解的謎團,做什麼事都專心不下來。
球場裡世家子弟們分為兩撥,眾人都想在皇上帝姬及眾位世家小姐們跟前表現,因而格外賣力。且有傳言今上欲在最後勝利的其中一個隊伍里挑選出淳則帝姬的駙馬人選,聽聞帝姬有傾人國之貌,要是能拔得頭籌,簡直是既得佳人歸,又可坐收名利,何樂而不為。
鑼鼓聲一響,場上俊俏挺拔的男人們便抄著球桿策馬狂奔起來,和齡不知道別人都在打什麼心思,她只是盯著那隻不住在紅藍兩色衣著間滾動的藤球發呆,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球,繼而不可避諱思路重新回到了母妃腰間的香囊… …
與此同時,眾人的注意力卻被球場上藍方那坐在白馬上的英挺身影吸引住了。
此人勢如破竹在紅方的圍堵下依然連進兩球是其一,其二才是令人稱奇的地方,他竟戴著一張銀制面具,這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有挺直鼻樑下的薄唇露在外面。
隔得遠,也能感受到那人的氣宇軒昂。席上女眷們紛紛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安儂忽的怪叫一聲,掩著嘴貓下腰道:「殿…殿下,剛兒那個白馬上的面具男人他好像在看您!」
和齡哪裡知道她在說什麼,她蹙著眉抬眸,卻只遇見了騎坐在棗紅色大馬上蕭澤的目光。
似乎知道那雙眸子在輕霧一般的幕籬後看著自己,蕭澤抬了抬球桿,一夾馬腹縱身往前,向和齡的方向招了招手,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八旬老太為何裸死街頭?數白頭母驢半夜慘叫?小賣部安全套為何屢次失竊?女生宿舍為何屢遭黑手?連環強姦母豬案究竟是何人所為?老尼姑的門夜夜被敲,究竟是人是鬼?數百小母狗身亡的背後有隱藏著什麼?
是面具男所在的藍方贏了,還是蕭澤所在的紅方贏了,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於是 銀色面具男是誰很明顯對不對??_(:3ゝ∠)_
甜文不變,我會把握好尺度的,晚安大家。
☆、第90章 錯玉盤
球場邊種了一排楓樹,望過去是火紅燃燒的一片,和齡撐著下巴趴在看台上,視線在周遭尋睃著,卻獨獨不見泊熹的身影。
想來也是,這樣熱鬧的場合他是不會參與的吧。
球場上的熱鬧都與和齡無關了,蕭澤不時拋來的毫不避諱的目光只會讓她心情煩躁,她現下甚至對自己的婚事,對泊熹和儀嘉的婚事都失去了興趣,她真的很想弄清楚泊熹到底有沒有存著弒君的念頭,他是否早已經實施了?
如果以上懷疑都是成立的,那麼他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他不可能是為她,這點自知之明她有。
連和齡自己都沒有發覺,潛意識裡,她已經相信自己的推測了,只是不敢面對。看席上猛然響起一陣歡呼,有男有女,這陣歡呼的熱浪潮水一般撲了過來,打斷了和齡的思考。
原來是藍方那位錦衣華服的公子又進了一球,和齡的視線這才真正投向他。
秋日午後金色的陽光很有些耀目,男人的身形在日光下閃爍著波光粼粼的光澤,像一個光源,他又騎坐在一匹矯健的白馬之上,那馬兒通身雪白毫無雜色,襯得主人益發的風姿綽約。而且這個男人,他面具下的唇瓣薄薄的,唇線的弧度… …
和齡突然坐直了身體,她開始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兒眼熟了。
「安儂,曉得他是誰麼?」和齡指了指面具公子,眼珠子都不錯開一下,問這句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傾身注意著儀嘉,不意外地發現她正一眨不眨眼地看向馬球場上某一點,和齡順著瞅過去,恰看到了白馬上的面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