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呂晟嘆息一聲,「咱們不都是為了皇上麼, 墨墨入不入選,是不是頭一份都不重要,全看皇上的意思。」
呂晟頓了一下,說道:「我主要是覺得皇上拿冊封之事太過於兒戲,冊封冊封不急,坤寧宮坤寧宮不急。
你看這都冊封了,那前朝餘孽不還擱在琴嫣殿裡頭住著嗎,這像什麼話,傳出去莫不是叫人以為咱們大蕭是忌憚已亡的大楚似的,拿個餘孽當寶貝疙瘩供著。」
在座的幾位宦海沉浮多年,個個哪怕不是人精,也絕對不是聽不出這話話的傻子。
聞言彼此對視一眼,都清楚呂晟是替自家外甥瞧著坤寧宮呢。
馬青開口,態度躊躇不決,「呂姐說的是,咱們也不知道聖上是何想法,也不敢去問。」
馬青兒子馬樂今年也在入選之列,但馬青知道自個幾斤幾兩,從未敢讓自己兒子朝宮之位肖想過,想起前幾日被打的十杖,她就不太想當出頭鳥再開口說這事。
「為何不敢?咱們拿著朝廷的錢,那就得操心著朝廷的事,要是所有人都不敢過問此事,任由皇上隨意抉擇,那江山怎麼穩固?」
呂晟餘光睨向馬青,「刨除為人臣的身份,咱們這些為人母的,莫要因為自己畏首畏尾,就讓孩子受委屈。」
馬青一下子被噎住了,半響後才瓢著嘴,唯唯諾諾的說:「您說的是。」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幾人也明白呂晟的意思,對她是這種性格早就習以為常。沒有兒子入宮的大臣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將來進宮後,兒子必然要看呂墨的臉色行事。
嫁入皇宮那是一輩子的事情,若是呂墨善妒不允許他們接近皇上呢?難不成她們孩子就要在宮裡點燈熬油獨守一輩子?
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郎,花骨朵一樣的年齡跟容貌,在家裡被捧在掌心裡養了這麼些年,既然進宮了,那多多少少想為了自己為了家族拼一下,總不能還沒綻放就凋零枯萎了。
沒兒子入選的大臣偷偷鬆了一口氣,可像馬青一樣家裡有兒子在大選之列的大臣,不由開始轉動心思。
蕭染進來時,幾人已經安靜下來,捧著茶盞各自看著各自杯里的茶水沉默思量。
「朕臨時有些事,讓愛卿們久等了。」蕭染走到龍案後面坐下,看向幾位起
身行禮的大臣,抬示意她們免禮。
君臣之間微微沉默了一瞬,頂著呂晟催促的視線,馬青硬著頭皮開口詢問,「明日便要大選冊封,不知道陛下對於君後之位可有人選?」
如若先皇在世,皇上的正宮夫郎,大蕭的君後定然是由她親自挑選,可偏偏先皇走的早,只留下了太君後這個不能管事的。
太君後莫說挑選君後了,就連後宮的鳳印都擱在殿省里握著呢。
明日就是冊封,君後之人遲遲未定,也不怪呂晟心急。
蕭染剛端起茶盞,聞言不由抬眸看向馬青,她雖什麼話都沒說,馬青卻是菊花一緊屁・股隱隱作痛,頭低的不能再低。
呂晟這時候才「適時」開口說道:「馬大人說的也是,君後早些定下來,禮部方能早做準備。」
「這事朕心裡有數。」蕭染抿了口茶水,蹙眉說道:「選誰為君後,這事不僅牽扯前朝,還牽著後宮,容朕與太君後好好商量商量。」
一聽說這事要跟太君後商量,呂晟心裡頭立馬就穩了下來,滿臉笑意的說:「也是也是,這個不僅關乎朝堂,更是皇上的終身大事,催不得,還是同太君後好好商量一下為好。」
聽呂晟這麼說完,馬青莫名覺得尷尬無比。你現在倒是不急了,那剛才威逼利誘朝我施壓的人難不成是王八羔子?
幾人退下
後,蕭染才從件下面抽出被壓著的一張紙。上面是她早已寫好的冊封品級,其呂墨的名字排在第一,可名字前面,赫然對應的是「貴君」二字。
而君後之位,則是一片空白。
呂晟從御書房出來之後,示意其他幾位大臣先回去,她自己則是朝慈寧宮遞了帖子,說多日不見,想去看望一下小侄子呂青庭。
太君後對於自家妹妹的到來格外高興,他們呂家在飛黃騰達之前,傾盡全家之力才供出呂晟這麼一個秀才,所以家不管老少年幼,全拿呂晟當個寶貝,她說一,家裡就沒人敢伸出兩根指頭。
呂晟才走到門口,瞧見呂青庭朝自己跑來,一把將他提起來抱在懷裡,笑著問他,「聽說青庭進入太學念書了?可真是給咱們呂家人長臉。」
呂青庭不開心的撅起嘴巴,「青庭不喜歡太學,不喜歡太傅,也不喜歡那個楚傻子,他比蕭寵還討厭。」
呂晟疑惑的看向太君後,太君後這才將呂青庭被打心這事說出來。這種丟臉的事兒,呂青庭並不想讓很多人知道。
「這也太不像話了。」呂晟皺眉看向呂青庭的心,又是一陣唏噓心疼。
因著呂晟這次過來有正事,隨意聊了幾句閒話後便把呂青庭放在地上,讓他自己自由玩耍。
呂晟喝著慈寧宮裡新進的茶葉,砸嘴品味道,「我剛從御書房出來,聽皇上說今個會來同你商量一下君後人選。」
「這還需要商量個什麼,不是都定了君後之位是墨兒的嗎。」太君後不以為意,招示意呂青庭過來,掏出巾帕給他擦掉嘴上的果子碎屑。
呂晟不耐煩的說道:「那是咱們幾個私底下定的,又不是皇上定的。反正她今天過來你就同她好好說說,這君後之位,必須是咱家墨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