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頁
說完笑了兩聲。
烏雪昭淺彎了一下唇角。
陳家底子不薄,只要路子不走錯,哪怕跌跌撞撞艱難些,一家人也不會過得很差。
烏雪昭又和朱清玥說了會兒話。
左右都有耳朵,她也只隱晦地問朱清玥,在家女紅做得怎麼樣。
朱清玥雖是笑著答,人卻有些懶懶的沒精神,笑著說:「天冷,難以凝神,做得不好。」
烏雪昭拍了拍朱清玥的手背。
緣分這個事,強求不來。
朱清玥抿了抿唇,勉力一笑。
後面坐的萬老夫人,見烏雪昭這般親近朱清玥,沉思了片刻。她後面坐的朱夫人,是這裡面和皇后最不親近的一個,與萬老夫人對視一眼,笑了笑,閒話起來。
兩人倒是說得投機。
朱夫人一時高興,漏了口風:「……您家七郎,我家老爺也誇讚過。」
萬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孫子的名聲,怎麼傳到朱大人耳朵里的。
朱大人可是明年會試的改卷老師之一。
她怕自己過分熱情,顯得小家子氣,也怕惹出閒話。
只好笑望了朱清玥一眼,誠心誇讚道:「您家小娘子的賢淑,萬家也早有耳聞,家裡女眷小子,都仰慕小娘子。」其餘涉及兩家前朝老爺們的話,就不多說了。
朱夫人一下子聽出了些意思,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好一陣思量。
一出《紫釵記》唱了好幾折。
烏雪昭久坐不得。
聽了兩折,就不再聽了。
眾人見皇后乏了,也就都自覺告退。
靈溪走了人走,回來的時候,和烏雪昭笑著說:「娘娘,萬老夫人和朱夫人走的時候相談甚歡。」
「是嗎?」
烏雪昭著實意外……還以為兩家做親之事要黃了,這又有苗頭了?
靈月進來,笑嘻嘻說:「娘娘,看戲的時候,朱夫人還提起了萬七爺,萬老夫人也一直盯著朱姑娘瞧呢。」
烏雪昭忍俊不禁。
萬七表哥和朱清玥兩人之間,不知怎麼沒成,兩家長輩倒是看對了眼。
倒也好。
依他們倆的性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一對兒,也必然相敬如賓、相濡以沫。
是對佳侶。
這邊戲台子撤了。
乾清宮那頭也聽到了消息。
鄭喜說給皇帝聽:「娘娘和她們說了好一會兒話,笑了好多回。」
桓崇郁依舊批著摺子,輕抬長眉,唇邊帶著一抹笑。
賞了鄭喜大紅袍。
鄭喜受寵若驚:「奴婢用不著。」
一年才產二十多斤的東西,他怎麼能用呢!
桓崇郁淡淡道:「賞你就收著。」
鄭喜忙說是,受了賞賜,笑著道:「皇上,奴婢以後一定在娘娘的事情上更盡心,讓娘娘更高興。」
桓崇郁笑了一聲。
是贊鄭喜會辦事。
鄭喜也很受用,得空離殿,跑去搜羅哄人開心的事情和小玩意兒。
坤寧宮這頭。
來了個不不速之客。
太后派了心腹嬤嬤過來。
不必說……肯定是窮途末路,來找烏雪昭幫忙請求了。
烏雪昭並沒見。
人還在偏殿等著。
鄭喜搜羅了一隻會飛的「鳥」兒來之後,看到坤寧宮偏殿裡站著太后宮裡的人,打眼瞧了瞧。眼一眨,到了烏雪昭跟前,把「鳥兒」獻了上去。
靈月收了鳥,撥弄給烏雪昭瞧。
竹骨架和紙糊的鳥,抽一抽尾,就在天上飛了起來。
烏雪昭看著鳥笑了笑,問鄭喜:「皇上忙嗎?」
鄭喜說:「忙著呢。」
「不過皇上再忙也惦記娘娘,叫奴婢過來送這小玩意兒給您。」
靈月把鳥撿起來,擱在烏雪昭掌心。
烏雪昭撥了撥鳥兒的翅膀,垂眸,溫聲問鄭喜:「皇上若想拒絕人,會怎麼做?」
鄭喜眼神一定,琢磨了片刻,欠身笑著說:「皇上拒絕人啊……讓人去死。」
那她也一樣好了。
烏雪昭「嗯」了一聲,吩咐鄭喜:「仁壽宮的人,你替本宮打發走。」
鄭喜笑臉應下一聲,轉身出了門,臉就黑了下來,去見了太后的心腹,替烏雪昭把人打發了。
扭頭就去皇帝跟前告了狀,太后竟紆尊降貴去找皇后了。
強弩之末而已。
桓崇郁倒不擔心太后的還敢衝到坤寧宮去,把皇后怎麼樣。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換了仁壽宮的守衛,禁了太后的足。
末了,又問鄭喜一句:「皇后有沒有說什麼話?」
鄭喜說了一句話。
桓崇郁愣然抬頭。
隨即勾著唇角笑了笑。
他的皇后什麼時候也學會說狠話了?
鄭喜湊過去笑道:「娘娘這是記恨太后傷了您的手。」
桓崇郁停下筆,揉了揉手腕。
半晌,才輕笑說:「……朕知道。」
又是一年九月九,重陽佳節。
皇帝出了孝,便帶著大臣,去萬壽山上祭祀。
烏雪昭肚子大了,不便出行,就在宮裡休息。
一時興起,她把琥珀珠子翻出來戴著。
還拿今年生辰,桓崇郁送給她的印章,在紙上印著玩兒。
還記得生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