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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氏眼下還判斷不出來這話的真假,高興歸高興,也只能先當客套話聽聽,口頭先答應下來。
直到出了永寧侯府的側門,坐上自家的馬車,荊氏才真的敢鬆一口氣。
她捂著心口,緩了半天神。
今天這一遭,還真把她給她嚇著了,平白無故就把烏雪昭給牽扯進去了。
只盼著薛家不要因此遷怒烏家。
不過……這也不是她家姑娘的錯,薛家真要針對烏家,烏家也無可奈何。
茵姐兒躺在烏雪昭懷裡噯氣。
雖然鬧了肚子,可心裡還惦念著永寧侯府的吃食,比烏家廚房做的好吃不少。
還有她的玄鳳鸚鵡,不知那人救下之後會怎麼養。
烏雪昭則在出神想著桓崇郁說的下次見。
不知又是什麼時候。
-
花宴過後。
永寧侯府婆媳兩個在家裡說話,剛論過了薛家的事情,自然又說到烏雪昭頭上。
烏雪昭的美,到底也是出了名的。
永寧侯老夫人道:「原以為天子只是看上她了。」
沒想到這姑娘不聲不響已經成了天子的女人。
永寧侯夫人好奇道:「天子可透露了姑娘是什麼位分?」
老夫人說:「未曾。」
還不明不白的,只說是他的女人。
「母親您覺得烏姑娘日後是個什麼位分?」
位分太低,那也不值得拉攏。
老夫人搖頭。
她心裡卻覺得,很有可能會是嬪位。
「烏家女兒日後大有前途。」
永寧侯夫人點頭贊同。
到底是天子頭一個女人,總不會委屈了,何況今日這護短的架勢……飛上枝頭指日可待。
即便是永寧侯府也要敬著。
她還讚許道:「烏姑娘還真夠沉得住氣的。」
這般低調。
天子嬪妃的身份,今日永寧侯府請來的所有賓客,都得跪拜。
老夫人淡淡一笑。
會有這一天的。
丫鬟過來稟道:「九少爺來了。」
老夫人極和善的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
早晨就叫他過來看姑娘,現在才想起過來。
有好姑娘也輪不上他。
讓丫鬟打發了賀九郎走。
老夫人突然福至心靈。
那會兒沒能把九郎從天子跟前叫過來,莫非是因為天子……醋了?
她心頭一凜,若是天子年少時動情,無人與烏雪昭爭鋒,嬪位都未必打得住,妃位都有可能。
一時又驚心,自己差點弄巧成拙。
真跟天子搶妃嬪去了。
老夫人轉過神來,不忘吩咐兒媳婦:「趁著九郎在家裡的這兩天,給他挑幾個姑娘相看。」
永寧侯夫人點頭應下。
略思量之後,到底還是提了一下忠勤伯府的事。
她說:「兒媳原沒有打算答應幫陳家打聽請封的事,可天子青睞烏家姑娘……」加上忠勤伯府開的條件也著實誘人,她平日當家手腳緊,沒有送到嘴邊的銀子,還不要的道理。
「要不要兒媳婦進宮一趟?」
老夫人正在忖度。
永寧侯府有個女兒入宮嫁了先帝,雖年近四十而膝下無子,但有侯府撐腰,此前一直身居妃位,不爭不搶,日子過得十分舒心。
在宮中就是個閒雲野鶴般的存在。
恰好這位賀太妃與當今天子生母靜太妃又住同一個寢宮,優待靜太妃多年。
兩人關係一直很不錯。
桓崇郁登基之後,生母從才人直接變成靜太妃,永寧侯府賀太妃的待遇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忠勤伯府請封的事,永寧侯府還真能幫得上忙。
其實以烏雪昭與天子的關係,何必侯府插手。
只要她肯吹耳邊風就是了。
但永寧侯府倒是樂得為天子做中間人。
這樣白撿便宜的人情,不撿白不撿。
老夫人便說:「你抽空往宮裡遞帖子給太妃,讓太妃想法子問一問。」
永寧侯夫人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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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鄭喜才給兩位太妃送了東西,從慈寧宮裡回來。
趁著天子歇息的功夫,提了忠勤伯府請封的事。
他笑笑道:「忠勤伯府這路子也是走的奇巧,都走到兩位太妃跟前了。」
但是忠勤伯府請封的摺子,已經被天子給燒了。
桓崇鬱閉眸寧神。
鄭喜摸熟了天子的些許性子,知道什麼時候能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
適時開口道:「靜太妃特別叮囑奴婢,賀太妃難得有求於她,如能在您跟前提起,一定要提一提忠勤伯府請封的事兒。」又笑了笑,貼心地說:「這馬上就七夕了。」
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也是凡間有情男女互訴衷腸的機會。
桓崇郁捏了捏高挺的鼻樑,淡聲問道:「七夕怎麼了?」
鄭喜笑道:「只當是您賞烏姑娘一個彩頭,圖個吉慶。」
說是圖吉慶,這是在提示天子施寵。
薛芷語之所以敢算計烏雪昭,說穿了還是因為烏家門楣太低,被人瞧不起。
一直被人看低,就一直會被人欺負。
眼下離入宮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烏雪昭不受薛家的氣,也要受別家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