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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們面面相覷,半晌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瑛姑娘,你在想什麼?」
汪驪瑛被人拽了一下,方抬起眼來。
烏雪昭和朱清玥下了個平局。
從這局棋結束,她腦子裡便一直在回想薛芷語的話。
她還特地問了那位,看到烏雪昭在永寧侯府里下棋的小娘子,烏雪昭是不是輸了。
小娘子說,烏雪昭真的輸給了薛芷語。
薛芷語沒有說謊。
烏雪昭的確是個愛隱藏自己的人。
「沒、沒想什麼。」
汪驪瑛問旁邊的人:「剛才發生了什麼?」
小娘子低聲回答她:「……皇上要紅綢祈願,阜光寺里最靈驗的可就是那棵姻緣樹,皇上要祈的肯定是姻緣!皇上有心上人了!」
汪驪瑛瞪大了眼睛。
這一日之內,她知道的事兒也太多了!
貴女們磁石似的聚攏在一塊兒,相互打聽:「皇上心上人是誰呀?」
這哪兒知道。
她們都沒見過帝王,只聽聞帝王丰神俊美,見之無不傾倒心醉。
這樣的男子,又身在權力之巔,得他情深地多看一眼,當真不枉此生。
竟還有人能成為帝王的心上人!
若說帝王對女子的讚美,不足令人艷羨,但成為帝王的心上人……
這下子可把大家給酸到了。
朱清玥都沉思了半晌。
這事兒倒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而且她聽家人所說,這位天子並不似耽溺美色之人。
天子真要過來祈求姻緣的,帝王心中的那女子,不容小覷。
不知是哪位人間絕色……
朱清玥掃了一眼這次過來的貴女。
倒不是她輕視誰,實在是以她所知,她們這當中之人,無一人能撼動冷硬的帝王心。
汪驪瑛見她們嘰嘰喳喳沒個停,便說:「你們都沒聽說過?皇上以前也說過親事,興許是那位與皇上說親的姑娘?」
眾人這才想起來,帝王年歲可不小了。
她們家中哥哥,像帝王這個年紀,孩子都二三歲了。
焉知從前沒有過心上人?
如今登上皇位,該平的遺憾,也都要平了吧!
日頭有點曬。
烏雪昭轉身離去。
有人叫住她:「烏姑娘,你這就不逛,回去了?」
烏雪昭摸了摸額頭,點了點頭,輕聲說:「曬得有點暈。」
「那你自己小心。」
「嗯。」
烏雪昭剛到院子門外,就看到了一抹宮裝的顏色。
鄭喜的乾兒子站在那附近,沖她欠身打招呼。
烏雪昭沖那頭福了福身,示意對方,她身子不適。
一腳跨進院子去了。
小太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平日姑娘都還好說話,怎麼這回就不肯見了呢?
身子不適到這個地步了?
小太監連忙快步奔跑回去,向鄭喜回話。
小沙彌的紅綢布也送到了桓崇郁跟前。
鄭喜雙手托著紅綢布,一側有其他太監筆墨伺候。
桓崇郁提筆,略微頓了頓。
鄭喜會意,吩咐左右:「都跪下背過去。」
連他自己也轉了身,跪著,不敢偷看。
桓崇郁方提筆在紅綢上落了墨。
作者有話說:
謝謝捉蟲提醒,已修改。
咱崇郁還是有點兒浪漫細胞在身上的!
第39章 (捉蟲)
桓崇郁提筆在紅綢上落墨時, 周圍靜謐無聲。
連熱浪都止住了似的。
片刻功夫,他便寫完了祈福之語。
擱筆時,瘦勁的手腕微露, 戴著一隻素淨的護腕。
「鄭喜。」
桓崇郁喊了一聲,鄭喜便趕緊站起來,應道:「皇上。」
桓崇郁淡聲吩咐他:「扔上去。」
「是。」
千年老樹高到參天, 後來的祈福紅綢, 全是綁了石頭扔上去的。
石頭倒好找, 栽種樹木的石壇裡頭, 全是碎石頭。
鄭喜靈機一動, 卻另有主意:「皇上, 奴婢今兒帶了一隻金鈴鐺,不如系上去, 在風中搖盪,豈不美妙?」
原是平日隨身帶著打賞人的東西。
倒派上了這個用處。
桓崇郁准了。
鄭喜將金鈴鐺系上去, 站在遠處,用力一扔。
他頗有些力氣,鈴鐺掛在了樹梢附近, 掩映在綠葉之中。
一陣風來,隱隱約約有些細碎的金鈴聲。
掛了紅綢,桓崇郁便興致缺缺。
應是不喜石像, 皇帝才不再想逛。
住持便道:「貧僧送皇上回院。」
鄭喜心裡卻惦記著。
齋飯這會兒也該做好了,乾兒子也該請了烏姑娘來, 一切整整好。
為免住持看到烏雪昭,快到帝王下腳的院子時, 鄭喜便主動跟住持道:「您留步, 有宮人伺候皇上就夠了。」
住持會意, 雙手合十行了禮,便告退。
他身後跟著走了許多小沙彌。
小沙彌們走遠了之後,悄悄打著眉眼官司。
皇帝在紅綢上寫了和誰的名字?究竟祈了什麼福?果真是姻緣?
應該只有鄭內侍才知道紅綢上寫了什麼。
鄭喜猜也猜到,他們一會子要談論起這事兒。
諒這阜光寺里的人,也沒有膽子敢去摘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