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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放下硃筆,問鄭喜:「內閣還有沒有人過來?」
鄭喜自然都打點好了,說:「今兒沒了,也沒什麼要緊事。」
桓崇郁便起身,換了衣裳去了西苑。
他到的時候,茵姐兒正在騎馬。
最後,桓崇郁也帶著烏雪昭騎他的寶馬。
茵姐兒膽子大,人也聰明,很快重新掌握了騎馬技巧。
和帝後同行。
自然是皇帝有意讓著茵姐兒,否則她的騎術,怎麼可能趕得上帝王。
太液池水,清澈又通透。西苑裡滿是草植的清香味道。
烏雪昭坐在馬背上,背靠帝王胸懷,享受春|光。
茵姐兒好奇,西苑遠處是哪裡,上次進西苑,她還沒去過。
桓崇郁告訴她:「自己騎馬去看看。」
聲音淡淡的,不光有天子的威嚴,還有家中兄長的嚴肅。
茵姐兒說是不怕。
還是有點兒怕的。
雖怕,膽子仍是不小,勒緊韁繩便道:「皇上,那臣女就自己騎過去瞧瞧了。」架著馬肚子,風一樣走了。
鄭喜、盛福嚇得不輕。
一個家裡出來的,怎麼皇后娘娘穩重和靜,這個丫頭就風風火火的。
都不必帝後叮囑,鄭喜就騎馬追了上去。
桓崇郁也準備讓馬跑起來。
烏雪昭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禁錮,整個身子忽然被他擁在懷裡,他的左手,還緊緊環著她的腰腹,又像是在小心掌著什麼似的,動作、力道並不讓她覺得粗蠻。
「雪昭,坐好。」
帝王聲音,既在她頭頂,也在風裡。
烏雪昭輕輕點頭:「皇上,我坐好了——咱們去哪裡?」
桓崇郁落下一聲淡笑:「去廣寒殿。」
廣寒殿……
烏雪昭不由得想起那個穿鎧甲的帝王,那樣冰冷的金絲甲貼在她肌膚上,他的胸膛卻像火一樣的滾燙。
此刻更燙的,是她的臉。
一口春風灌進肺腑,光落在寶馬棕毛上,泛著光彩。
眼前是明亮的春日。
身後是深愛的夫君。
烏雪昭眸中帶含笑,翹起的眼尾,有少女該有的朝氣和嬌俏。
進廣寒殿要下馬坐船才能登上瓊華島。
茵姐兒也正好跑到此地。
在船前下馬,跟著一起去了廣寒殿。
島上清淨,除了美景、殿宇,沒什麼可看。
玩到這裡,茵姐兒也盡興了。
本來可以直接回去,既皇帝姐夫來了,便要禮數周全的告退,她道:「皇上,臣女的愛寵病了,臣女得家去了。」
桓崇郁輕一頷首,許她回去,吩咐鄭喜:「你送她。」
鄭喜欠身應下,邊走邊問茵姐兒:「姑娘的鸚鵡怎麼叫小紅呢?」
茵姐兒做了個搓臉的姿態,笑著說:「因為它的臉是紅的呀。」
烏雪昭聞之一笑。
轉眸就和帝王相對,頓時笑不出來了。
桓崇郁慵懶地靠在迎枕上,臉色疏淡,眸色卻深沉。
之前就是在這裡,他們親密相擁。
做世間最親密之事。
烏雪昭記憶猶新。
何止是同一個地方,皇帝抬起了腿,手隨意的搭在膝上,修長五指垂著。
連姿態都是一樣的。
桓崇郁拉著烏雪昭的手,輕柔她的指腹,從小手指揉到大拇指,淡淡地說:「之前就是在這裡,不知皇后還記不記……」
「記得。」
烏雪昭反扣住他的手,想讓他別說了。
桓崇郁拉著她起來,把她抱在懷裡。
「嗯,朕不說了。」
低頭就埋在她柔軟之處,咬開她的衣領,落下一個吻。
又咬了咬別處。
怕她痛。
力道輕輕的。
這次不像上回匆忙,還得避著人。
一整個春日,都是他們的。
-
茵姐兒回了家。
帶著一水的賞賜,就跟搬了庫房回家似的。
別說僕婦們,就是荊氏也看傻眼了。
茵姐兒大方地說:「您挑一些去送人吧。」
扭頭就要走。
荊氏叫住茵姐兒,道:「回來!娘有話要問你。」
茵姐兒癟嘴道:「娘,我要回去看小白了。等會兒我再過來回話。」
荊氏拽著茵姐兒的胳膊,道:「看什麼看!先跟娘說說,皇上和娘娘在宮裡相處的怎麼樣?」
茵姐兒詫異地瞪大眼睛:「這還要問我嗎?姐夫當然很疼姐姐的。」
就是聽一聽外面的傳言,那也知道了吧。
還來問她?
荊氏當然聽過流言。
但那畢竟是小道消息,誰又知道帝後背地裡,究竟怎麼相處?
比不上茵姐兒眼見為實。
茵姐兒急著看小狗兒,說完又急著要走。
荊氏不放手,蹙眉道:「早和你說過,別把小畜生當寶貝似的,就是個逗樂兒的東西!心思多放在女紅、掌家上。你若再這樣,我……」
「您敢!鸚鵡是皇上賞的!您扔一個試試!」
茵姐兒話音剛落。
荊氏傻眼了。
皇、皇帝賞賜的?
那鸚鵡可是早八百年就進烏家了!
茵姐兒趁著荊氏呆愣的功夫,一溜煙跑了。
小白見到她,立刻搖動尾巴,精神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