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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可能。我剛才看到侯府管事媽媽收繡品的時候,薛姑娘的丫鬟撞掉了繡作,你說巧不巧……」其中緣故,不難聯想。
「這……也太下作了吧。」
那些聲音雖小,聽不分明。
可大家刀子一樣的眼神卻隱藏不住。
薛芷語唇瓣發抖,身體也搖搖欲墜,幾欲暈倒。
已經說不出話了。
薛明萱跟著忍受這些指點,難受得要哭了,還想強辯幾句,恨不得罵那「貴人」眼瞎。
薛芷語的丫鬟,慌忙捂住了她的嘴。
薛明萱不認得鄭喜,薛芷語的丫鬟可認識。
事已至此,薛芷語自知丟人丟到家了,也只能儘量挽尊。
不能再落下個陷害人的名聲。
當時人多眼雜,誰也沒看清。
而且就是一瞬間的事,根本留不下證據。
無證可查。
她被丫鬟攙扶著站出來,走到老夫人跟前,顫聲說:「還請老夫人查個水落石出。」
永寧侯老夫人便道:「薛姑娘放心,既然事情發生在永寧侯府,侯府一定會查清楚。」
眾人卻都心知肚明。
還有什麼水落石出?侯府最多就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給薛家扯一層遮羞布罷了。
永寧侯老夫人打發了賓客們繼續去賞花、賞屏風。
又親自帶著人,將涉事的人,單獨請去花廳後面的閣樓里,挨個問詢。
薛家姊妹最先過去避風頭。
薛明萱哭得厲害,幾乎是被自家丫鬟拖走的。
阮娘子隨後也去了閣樓接受問話。
不過她當時確實沒看見什麼。
畢竟誰也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有人敢在永寧侯府做這種事。
她照例回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從閣樓走了。
心中既納悶又慶幸。
……不管怎麼樣,最後結果還是和她期望的一樣,雖然著實波折了些。
輪到當事人烏雪昭時。
侯府的丫鬟也過來請她去閣樓。
烏雪昭剛起身跟著丫鬟走,花廳里賓客們的眼神也就一併跟了過來。
眾人重新打量起她,琢磨天子為何會選她的繡作為最佳。
是偏袒?
肯定不是。
烏雪昭都不可能有機會面見天顏。
有人猜測:「只怕連貴人也看不慣薛芷語的下作手段,生了同情之心,才特意選了烏姑娘破了的異色雙面繡。」
很多人都不認同。
若天子有同情之心,也就不可能在七龍奪嫡里站到最後。
他手上沾著看不見的血。
「我瞧著還是薛芷語自己作大死,惹怒了貴人。」所以天子偏不讓她贏。
「繡作也未著上姓名,除了薛芷語在宮中待過,也許鄭內侍認得她的繡技,其餘的繡作貴人也不知是誰繡的,何談偏袒?估摸著就是貴人隨手選的。」
「這最有可能了。」
「貴人到底也沒選錯,烏姑娘的繡作若不破洞,當之無愧為今日最佳。」
「也是,滿廳就只有烏姑娘一個人繡出異色雙面繡。那玉如意她不拿誰好意思拿?」
「正是正是。」
總之,無人將天子與烏雪昭扯上男女關係。
在旁人眼裡,他們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烏雪昭隨引路丫鬟到了花廳後面的閣樓里。
雖只走了一小段路,可花廳與閣樓之間隔著假山流水、高大的樹木。
一到閣樓附近,頓時安靜了許多,丫鬟的氣息都輕了。
永寧侯老夫人坐在閣樓一樓的小廳里等她。
她才走過去道了萬福,不知管事媽媽進來在老夫人耳邊說了什麼,只見老夫人急匆匆出去了。
永寧侯老夫人在閣樓門前,迎見天子。
桓崇郁叫了她起來。
永寧侯老夫人想到天子是便裝出宮的,便提醒道:「……皇上,閣樓里有別府女眷。」
桓崇郁反問道:「烏雪昭?」
嗓音冷冷淡淡的。
永寧侯老夫人剛答一聲「是」。
桓崇郁腳步不停,一邊徑直往裡去,一邊勾了唇角,輕笑道:「朕的女人。」
留下永寧侯老夫人在後面瞠目結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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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四合一)
烏雪昭以為永寧侯府里出了什麼急事, 老夫人才急匆匆趕出去。
略坐在小廳里等了一會兒,聽見有腳步聲。
可那步子不像女人輕軟的步伐,反而有些男子的霸道和上位者的從容自如。
一抬頭朝外面看去, 來人竟是天子。
烏雪昭起身行禮迎接。
她實在是禮多。
桓崇郁徑直走過來,只等她彎了半個身,便將人扶了起來, 不耐地說:「在宮外能免就免禮。」
烏雪昭乖巧道:「是。」
桓崇郁自然落座, 舉手投足間, 氣勢頗盛, 又有些冷銳之意。
雖身在侯府, 卻讓人有種此處宮禁森嚴的感覺。
烏雪昭站在天子面前, 也就沒落座。
等到永寧侯老夫人也進來了,再一同落座不遲。
然而她並不知天子在門外, 對老夫人說了那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