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再要辛苦點兒,騎射之類,她恐怕就吃不消。
既是登山,鄭喜自有安排。
幾輛車駕出了城,到城外的千如山。
今日雖是九月九,來千如山登山的人,卻不如城裡幾座山多,不止是因為這裡偏遠,還因為這座山名氣不如城裡的幾座山大。
到了山腳下,烏雪昭和桓崇郁一起下馬車。
鄭喜指著遠山,介紹說:「山上有間小廟歇腳,翻過山或者原路返回來,處處都有吃食、下榻的地方。」
烏雪昭與桓崇郁同時朝遠山看去,金烏半懸在毓秀的山邊。
桓崇郁問鄭喜:「怎麼挑在這裡?」
鄭喜笑道:「皇上有所不知,奴婢小時在宮裡聽老太監說過,太/祖悄悄來過千如山,曾在山頂看過佛光普照。太/祖起居註上還有記載。」
但太/祖的經歷,世人並不知,這山才相較而言比較清淨。
鄭喜什麼都知道點兒,連這種事也聽說過。
既出現過吉兆,後來者總會趨之若鶩。
此情此情,烏雪昭不能免俗,她倒想上山去看一看,雲海之上,佛光是從哪一處照過來。
桓崇郁不讓鄭喜和謝秉期跟著。
但也沒讓他們閒著。
他冷聲道:「你們兩個,自己在山下領罰。」
罰?
鄭喜微愕然。
烏雪昭也不知道,怎麼要罰鄭喜了,他辦事一向周全。
桓崇郁冷睨鄭喜一眼:「怎麼,想不起來了?」
鄭喜頭皮發寒,立刻想起來。
皇上說的是阜光寺里的事。
隔了這麼長時間,還以為皇上忘了。
原來一直惦記在心裡。
看來只要是烏姑娘的事,皇上丁點兒也不會忘記。
說了要計較,那便一定會計較。
鄭喜苦著臉道:「奴婢想著呢,奴婢不敢忘。」
謝秉期和鄭喜在平常還算得用。
桓崇郁雖不是少了他們就不行了,但平日罰他們,還是很耽誤正事。
這兩日倒正好。
桓崇郁收回目光,牽起烏雪昭的手,準備上山。
鄭喜給烏雪昭使眼色。
之前找姑娘說了情,姑娘應該還沒忘吧!
烏雪昭也收到了鄭喜的眼神。
要是不能求情的事,鄭喜也不敢讓她求情,皇上也不會當著她的面說。
這是在外面,烏雪昭也不敢過分與男子親昵。
她便伸手拉了拉桓崇郁的衣袖,低聲喊道:「皇上,要不還是帶鄭公公一起上去吧,您都用慣他了。」
桓崇郁頓足,低眸看衣袖上的那隻素白玉手。
緩緩抬起淡眼,問道:「你想為鄭喜求情?」
烏雪昭點頭。
桓崇郁瞧著她,沒鬆口。
她的手也只好一直牽著他的袖口。
千如山山道上,有人上下山。
來來往往時,不免看著他們,年輕男女這般親昵……可想而知人家打量他們時的神色。
烏雪昭羞得想收回手,但餘光里,鄭喜那樣殷切地看著她,而帝王還不肯答應。
她偷偷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手指頭,湊過去低聲說:「您就答應了,可以嗎。」
再不答應,她就不求了。
實在求不動了。
桓崇郁捏了捏她的手指,轉頭看向鄭喜,目光冷了許多:「跟上。」
鄭喜一喜,內宅老媽子似的,叫衣著普通的宮人們,把吃的、用的,全帶上。
至於謝秉期……
別說是在外受點小罰,就是回去皇帝要把他下詔獄受刑,他都不會多辯一個字,也不會眨眼。
一行人上山。
謝秉期被撂在山腳下,旁的兄弟尚有去茶棚歇腳的,他站在高大的駿馬身邊,一動不動。
體罰其次,主要是撂他這個當謝爺的臉子。
不過謝秉期這人,用鄭喜的話說——
人性都沒有。
還談臉子呢。
-
烏雪昭和桓崇郁一起爬到了半山腰,才開始休息會兒。
這處開闊,有人在山上賣吃食。
不少行人在路上歇腳,順便買吃的。
鄭喜怕烏雪昭也餓了渴了。
帶著兩個伺候的,找地方把東西鋪開,過來說:「姑娘,您和主子也去喝點兒水?」
烏雪昭的確渴了。
茶具瓷器是沒有了。
她就過去喝了點兒竹筒裝的水。
小攤前,有人嚎了一聲:「大娘,再給我來一個!」
烏雪昭拿著竹筒,一眼望過去。
看著就是很香的吃食,後面幾個剛嘗過的人,也都重新排隊,想再買一個。
買吃食的大娘和和氣氣地笑著說:「只賣當下吃的,就剩幾個了,帶回去的不賣。」
鄭喜聞言,過來請示:「姑娘,要不要奴婢過去買一個?」
桓崇郁先答了:「快去。」
鄭喜趕緊去了。
他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紙包的吃食,裡面是一個白白的小麵團,麵團里包裹了什麼,看不見,但聞著有些勾饞蟲的香味兒。
烏雪昭心想,這要是茵姐兒在,早就饞的不行了。
鄭喜道:「姑娘,奴婢給您切開嘗嘗?」
切開之後,他可以試毒。
料想是無毒,但他在宮中多年,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