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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崇郁在仁壽宮也就待了一刻鐘,出來時,手腕流了血。
太后拿瓷器砸的。
鄭喜面色凜然地讓人快點請太醫。
桓崇郁臉色冷淡,似不覺疼。
這點兒疼,對他來說的確也不算什麼。
回了乾清宮。
太醫過來為皇帝包紮傷口,與此同時,大臣們就在殿內坐著,和皇帝商議政事。
殿內一貫的安靜。
安靜之中,還蔓延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那是皇帝的血。
太醫走後,鄭喜也就跟著出去了。
大臣們陸續出來。
鄭喜衝著他們某些人冷笑……太后要是身體還撐的住,恨不得弒君!這樣的太后,還要帝後去孝順嗎?
一些官員,面色訕訕。
皇帝縱然手腕狠辣,但太后竟損傷龍體,是有些過分了。
鄭喜甩完臉,再進殿去伺候時,皇帝正用左手批摺子。
他跟皇帝說了殿外官員們的反應,特地道:「……娘娘就是不去太后那邊,也不會再落人口實。」
桓崇郁隨意地「嗯」了一聲。
鄭喜瞧著皇帝那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笑了笑。
帝王之愛,靜水流深。
第94章
桓崇郁將自己受傷的消息瞞了下來。
所以烏雪昭在坤寧宮裡並沒聽說。
等到晚上, 桓崇郁故意去得很晚。但沒想到,烏雪昭還在等他。他自如脫下衣裳,在自己的羅漢床上躺下, 用被子將紗布遮住。
問她怎麼還沒睡。
烏雪昭倚在枕頭上,瞧著桓崇郁,說:「睡不著, 想等您回來一起。」
桓崇郁今晚安靜。
掀開被子, 就躺了進去。
烏雪昭也沒發現異常, 覺得不早了, 皇帝肯定累了, 也給自己蓋好被子, 喚人進來剪了一雙大紅的蠟燭,閉眸睡了。
桓崇郁接連幾日都回得晚。
原是瞞得住的。
有一晚上, 烏雪昭躺下之後又了起了身,他怕她摔了, 過來扶她,受傷的手,就藏不住了。
烏雪昭一下子就看到了桓崇郁手背上的紗布。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仔細端詳,仰臉,蹙著眉問:「您怎麼受傷了?要緊嗎?」說完她就覺得自己傻, 能不嚴重嗎……只怕都好幾天了!
桓崇郁握著她的雙肩安撫她,將她安在床榻上, 說:「朕沒事。」
烏雪昭一心疼,都忘了自己要起床幹什麼。
抓著桓崇郁的手, 打破砂鍋問到底:「您還沒告訴我, 怎麼傷的?」
桓崇郁不想騙她。
也真的只是小傷, 他便告訴她,是太后砸的。
烏雪昭眼睛頓時氣得紅了,問皇帝:「因為我,您才特地去一趟仁壽宮?」
桓崇郁只是扶著她躺下,讓她快點睡覺。
烏雪昭懊悔得很。
早知道就不和皇上提那事了,不孝就不孝。留千古罵名又如何,史書能被後人看到的時候,他們死都死了,還管後人罵什麼!
桓崇郁捧著她的臉頰,親她的唇瓣,低聲道:「朕以後也不會去了。」用深暗的眼眸看著她,抓著她的手,讓她摸他的心跳。
她這樣心疼他。
實在引他動|情。
烏雪昭掌心貼著皇帝心口,感受到一陣強力的跳動。
咚、咚、咚、咚。
仿佛也察覺到了皇帝的心意。
許久沒有做夫妻之事……她也沒有在他面前袒露自己的身體,人有些羞。
不大好意思地收回手,乖乖地躺下了。
然後在被子裡,用漆黑的水潤雙眸,看著皇帝,說:「您也早點睡。」
桓崇郁給烏雪昭整了整被子,才赤著腳,回到羅漢床上。
夫妻兩人一夜無夢。
烏雪昭早起時,精神、氣色都很好。
不過眉眼裡顯然有事。
想到皇帝手上的傷,心裡還是有些悶悶的。
外面的戲台子已經搭起來了。
烏雪昭聽到動靜,問怎麼回事。
靈月笑說著說:「鄭公公為娘娘請了戲班子進宮,還請了人陪娘娘聽戲。」
烏雪昭也是久不見宮外的人,又聽說朱清玥和茵姐兒都來了,自然歡喜。
她淺笑問道:「她們什麼時候進宮?」
靈月說快了。
這才話音落下,外面宮婢過來稟道,官眷小姐們要進來給她請安了。
烏雪昭梳完妝,去正殿的廳裡面見她們。
以永寧侯夫人為首,請皇后的安。
烏雪昭不見永寧侯老夫人,問永寧侯夫人:「老夫人怎麼沒來?」
永寧侯夫人說,老夫人年紀上來,天冷容易有個頭疼腦熱,就不大出門。
烏雪昭一想也是,永寧侯老夫人雖然一直精神矍鑠,到底年紀大了。扭頭就吩咐了宮婢給些補藥侯夫人帶回去。
閒話敘過,旦角登場,眾人入席。
烏雪昭左右手,分別坐著茵姐兒和朱清玥。
其餘女眷坐在她們左右更遠處,或者後排。
茵姐兒身量又見長,眼看都要趕上烏雪昭了,人也更瘦,這會兒秋天貼了秋膘,不然兩頰半點兒不見肉。
她湊到烏雪昭耳邊,小聲說閒話:「姐姐,婉瑩姑奶奶說,陳姑爺明年也要準備下場考秀才呢。婉瑩姑奶奶還問我爹,姑爺成不成。我爹實話實說說,姑爺估計考不上……陳家又雞飛狗跳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