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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得實在太好辨認。
鄭喜當然也看到了。
還看到烏雪昭竟躲了起來。
所以他那時微聲試探著問桓崇郁:「皇上……」
看到天子抬手示意,鄭喜會意,故意放大了腳步聲,走遠了。
桓崇郁則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遊廊的牆後。
一襲淡紫色的纖細身影,就這麼闖入了視線里。
她皮膚白得晃眼,初初一看,本該是個清秀乖巧的樣子,她不經意一抬眸,翠黛如月,頰上嫣紅似天邊薄雲。仿佛雪白細弱的花,冷不丁撥開白色花瓣,裡面竟是一簇新嫩嬌紅的蕊。
真是一種叫人怦然心動的美麗。
很難不格外留意到。
而眼下,桓崇郁的臉色卻極為寡冷,不為這份絕美所動。
眼眸冷淡地垂下去問她話。
「你在躲朕?」
烏雪昭眼睫輕顫,儘量鎮定地屈膝行禮:「臣女參……」
話沒說完,後脖頸就被人揪住。
桓崇郁捏住她的脖子,冷聲道:「起來。」
烏雪昭緩緩站起身,卻沒有直視天顏,甚至沒挪動半分。
她的掌心沁出了薄薄的汗。
作者有話說:
蔫兒壞男主0v0
老規矩這章隨機發紅包!
第16章 (捉蟲)
烏雪昭皮膚白且細膩。
哪怕桓崇郁只是輕輕一捏,也在她脖子上,捏出了一點紅痕,他看著那處,眸光微暗。
因桓崇郁力道不大,烏雪昭恍然不知,自己皮膚紅了。
心裡正琢磨著,怎麼把眼前的問題給糊弄過去。
烏家的人都好糊弄。
她只要不說話,靜靜地聽著就好了。
等他們絮絮叨叨地說完,也就沒事了。
可天子不怎麼說話,顯然也不好糊弄。
她靜靜低著頭,掌心上的汗,越發多,臉色卻一貫的平靜,誰也看不出她的緊張。
桓崇郁收回目光,淡聲說:「抬頭。」
烏雪昭聞言,緩緩抬起腦袋。
脖子上的紅痕,比較靠下,她一抬起頭,也就被衣裳遮住了,看不見。
桓崇郁這才瞧著烏雪昭,問:「背上還癢嗎?」
烏雪昭想起莊子上的那一晚,唇角輕抿,隨即輕輕搖頭說:「謝皇上關心,早就不癢了。」
在用那藥三天後就徹底好了,一點疤都沒留下。
桓崇郁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又打量了她一眼。
她的眼眸又無波無瀾,恬靜淡然的氣質,蒙蓋了眉眼的妖媚無格。
自然是美的,可跟她在廊下的時候相比,卻是兩種態度。
桓崇郁繼續淡淡地道:「你還沒回答朕的話。」
眼見是躲不過去了。
在天子面前說謊,是很蠢笨的一件事。
還是老實承認算了。
烏雪昭只好再低頭屈膝,恭敬地說:「……回皇上,臣女是在躲您。」
桓崇郁笑了一聲。
她態度是恭敬的,那話可不大恭敬。
烏雪昭聽著那淺淺的笑聲,頭皮微麻,不知天子如今臉色如何。
也沒敢抬頭看他。
桓崇郁輕勾唇角,垂眸瞧著烏黑的發頂,說:「你倒是實誠。」
語氣里聽不出喜怒。
烏雪昭沒敢回話。
她也自知有錯。
若天子要責罰,那就罰吧。
誰知桓崇郁竟然從她眼前走開了。
烏雪昭遲鈍地看著遠去的身影,抬了頭看過去,天子在廊下一轉身,眼神漠然,淡淡地撂過來一句話:「還不走?」
「是。」
剛抬腿,烏雪昭又頓住了,她溫聲道:「皇上,臣女是要去……」
桓崇郁看著她,黑沉沉的眼眸帶著些奇異的微光,眼尾輕抬:「去哪兒?」
烏雪昭:「……」
被他剛才一嚇,早就暈頭轉向,哪裡知道怎麼原路返回。
桓崇郁轉過身,繼續往前走,青色衣角拂過遊廊的紅漆欄杆,道:「還不跟上?」
烏雪昭連忙跟過去。
又覺得不穩妥,忍不住在他背後問:「皇上,您認識永寧侯府的路?」
桓崇郁繼續帶著她穿過庭院,說:「皇室敕造的府邸,工部和宮中藏書閣里都留有圖紙。」
京城裡沒幾座敕造的宅院,桓崇郁恰好看過永寧侯府的建造圖。
除非侯府大改過。
但……誰敢輕易大改皇帝賜的宅院?
所以他知道永寧侯府的布局。
烏雪昭當然不會知道這些詳情。
桓崇郁見身後沒了聲響,連腳步聲都細微到幾乎聽不見。
走在前面岔路口,要擇路的時候,站定瞧了她一眼。
又不說話了。
不知她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烏雪昭好像看懂了桓崇郁的眼神。
她在想,天子真是博覽群書,連侯府的建造圖都看了。
嘴上卻解釋道:「臣女是追妹妹跑過來的,她在追一隻剪了羽的鸚鵡。剛才還聽到鸚鵡的叫聲,現在聽不見了,臣女還是直接回那條通到花園的遊廊好了,家裡人在那邊等。」
「煩請皇上送臣女到那附近就好了。」
這回話倒是說的多。
桓崇郁勾了勾唇角,繼續走。
兩人才出小小的庭院,就聽到了鳥叫聲,還有拖椅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