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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顧白起身對上一眾視線的時候,他沉默了半晌,語氣誠懇:
「我說我是上天派來拯救你們的,你們信嗎?」
然後顧白和沈寂就被一群村民綁起來扔到了柴房。
也不知這處到底有什麼東西,顧白身上的靈力全被封鎖。而沈寂明顯更慘,小臉蒼白得看起來身體都不如一個普通人。
顧白試著模仿電影裡被綁架的場景,找到凸起的石頭處不斷上下摩擦,試圖以此來斷了綁在身上的繩子。
他的動靜不算小,原本還在閉眼假寐的沈寂剛睜眼,就看到眼前這樣一副場景——
他的師兄背對著他,正靠著某處不斷上下聳動,姿態堪稱極其不雅。
嘴邊的笑意頓時僵硬,好半天沈寂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師兄,在此處行此事,怕是不——」
沈寂接下去的話頓時噎住。
因為顧白「嗯」了一聲,轉過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而也因此,沈寂看到了顧白正在試圖摩擦割斷的草繩。
他瞬間閉上了嘴。
向來端著清風朗月姿態的沈寂第一次感到有些難堪。
顧白沒大聽清沈寂的話,但是在轉身的那一刻卻看清了沈寂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以及驚嚇。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眼沈寂:「你想說什麼?」
「師兄是想以此來割斷草繩?」
沈寂沒有回答,選擇岔開話題。
顧白「嗯」了一聲,舉起手示意給沈寂看,神色帶著幾分無奈:「不過看起來我似乎並沒有得到要領。」
摩擦了那麼久,繩子一點事都沒,反倒是他手背倒是紅了一大片。
「我來幫師兄。」
沈寂抿了抿唇,想要起身走到顧白身邊。
然而只等他一起身,眼前便是一片發黑,眩暈感愈發強烈。
顧白剛想說不用,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面前的沈寂身形一個恍惚。
他一驚,下意識跑了過去,用身體撐住沈寂:「你怎麼了?」
然而回應顧白的只是一陣低啞的咳嗽聲。
「我……咳,」沈寂抿唇,壓下喉嚨口上涌的腥澀,微微搖頭:「我沒事。」
顧白壓根沒理會他。
他如今撐著沈寂的身體,自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
視線落在沈寂臉上不正常的潮紅,顧白眉心一跳,身子頓時僵住:「你發燒了?」
他突然想起,兩個人之前是正好掉落到村民用來祭祀祈福的水缸中,然後就直接被人綁到了這個柴房裡。
這鬼地方似乎是有什麼禁制,讓他們根本不能反抗那群村民。
柴房昏暗沒有陽光,周遭的氣溫也低,如今失了靈力護體的兩個人衣服未乾地被關了起來,生病發燒好像也不是什麼意料不到的事情。
沈寂啞了一瞬,然後抿唇壓抑著不斷的咳嗽聲。
「你——」
顧白剛想說什麼,卻被沈寂的下一個動作給驚到。
那人微微側身,還帶著熱度的臉直接埋到他的頸窩處,像是小貓乞憐一般地輕輕蹭了蹭,發出的聲音還帶著一絲難受的沙啞:
「師兄,我難受。」
呼出的滾燙氣息纏繞在顧白的脖頸處。倒也不知那人是不是故意的,柔軟的唇瓣似有若無地擦過一絲酥癢,引起顧白的陣陣顫慄。
他身子下意識一僵,想要推開沈寂卻沒有手。
沒有得到顧白的回應,沈寂微微垂眸,似是委屈一般地重又低聲:「師兄,我好難受。」
「燒成這樣不難受也怪。」
顧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現在能坐下嗎?」
「不能。」
沈寂回答得很快。
顧白額角青筋跳了跳,沒忍住伸腿踹了一下他:「閉嘴,給我想辦法坐下來。」
沈寂唇角的弧度慢慢被拉平。
額前散落的髮絲掃過顧白脖頸處敏感的地方,好半晌後,沈寂嗓音帶著一絲委屈:「好。」
等到沈寂順著柱子坐在地上的時候,顧白才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轉而去暴力踢著柴房的木門。
「有沒有人!」
「還有沒有活人在!」
「喂,有沒有人吱個聲啊!我師弟發燒了,燒得很嚴重!有沒有人過來啊!」
沈寂稍稍偏頭就能看到被綁著手的顧白用腳踹門的場景。
月光從高處的窗格照入,傾灑在那人身上時,便像是鍍了一層聖潔的銀輝。沈寂的目光從顧白擔憂神色的臉上緩緩下移。
清冷的銀光化為一團小小的黑影窩在顧白的腳邊,隨著那人的不斷動作而晃動著。
沈寂扯了扯嘴角。
他倒是好久沒有經歷過這般虛弱的情況了,被燒得迷迷糊糊的腦子勉強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他不大喜歡這種受人擺布的感覺,不過現在看起來,情況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
「咳,咳咳。」
沈寂壓抑著嗓子眼處的乾澀,聲音更是無力:「師兄,別喊了,許是都已經睡了。」
「你閉嘴!」
顧白轉過頭,惡狠狠地凶了沈寂一句。
他似乎是被氣到了,胸膛都上下起伏著,眼眶微微有些赤紅。
然後沈寂就聽到他說:「我今日便是用身體砸,也要給你砸開這門!」
沈寂隱約覺得顧白在說這話時聲線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