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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和臉上的神情未曾有半分變化,只掩藏在寬大衣袖裡的手指微微一動。
下一瞬,凜冽的劍氣直衝沈寂而去,卻又很快被他周身的魔氣所吞噬。
沈寂挑釁似的朝著澤和挑了挑眉,也未等他開口,便自顧自說了下去:「讓我猜猜,師兄沒有殺我,對不對?或者說——」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沈寂的眸底重新恢復了清明:「他便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也要執意護著我。」
沈寂從來都知道,顧白會護著他。
哪怕這一份相護並沒有其他的情意,或者是另有目的。
不過對於沈寂來說,這就足夠了。
「澤和,你既認為你我不是同一人,又為何不敢在他面前展露你的真實面貌?」
沈寂抬頭,直直地對上那一雙不知何時恢復了原本顏色,與他如出一轍的琥珀色眸子,眼尾眉梢都帶上了嘲弄。
寒潭四周一片寂靜,隱隱有風過疏竹帶起一點細微的聲響,但又很快歸於沉寂。
良久後,澤和冷淡的嗓音響起:
「你既是我的心魔,便與我是同一人。」
——
蛋某:其實我還蠻喜歡澤和的人設。清冷自矜,有時候會嘴毒一點,但是君子端方,壓根耍不了無賴……好吧,我其實就是想看小師叔被調戲後全身通紅的模樣嗚嗚嗚!對不起,我在想一些不好的東西了,已經蠢蠢欲動了!
第127章 燒火棍
對於顧白來說,他所見到的劍冢並沒有劍。
自走過那片黃沙殘劍後,這之後的一路上顧白都沒有停歇。可他越想找到劍冢的出口,前方的路就越長,不見邊際。
於是顧白索性放緩了腳步。
師父說入劍冢後隨心而走,必有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而這條道路的盡頭,會得到前輩們的饋贈。
可他如今連自己的這條道都沒有找到,又怎麼會找到盡頭呢?
顧白重重地嘆了口氣。
此時的他已經走到了一方斷崖處,前方是無底深淵。
路已到盡頭。
顧白乾脆倚著一棵大樹坐下,手臂擱在曲起的腿上,另一隻手胡亂朝上拋著石子,思緒也跟著發散了起來。
他其實有很多困惑。
比如系統的那些讓他感覺很熟悉的靈力到底是哪裡來的,比如為什麼原文裡始終沒有出現的小師叔祖突然出現了,比如天道出手阻攔他的契機又是什麼……
劍冢里沒有其他人,也沒有任何能夠干擾顧白思考的聲音,他能夠認認真真地回憶起先前發生的事情,包括認真思考他之後的道路——
在此之前,顧白從沒有認真想過自己以後會怎麼辦。
在很早的時候,顧白想要回到以前的世界;可是現在,顧白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非要回去的必要。
那個世界並沒有可以值得他留戀的人和事。有時候顧白常常會覺得自己和那個世界格格不入,反倒是現在這個凌玄界……
莫名給了他很多熟悉感。
原本應該屬於原主的記憶如今越發清晰,就仿佛是他經歷過那些事情一樣。
顧白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不過還缺少一個證實的契機。
他入神地想著這些事,手中力度一個沒把握好,石頭就徑直朝上衝去,撞上頭頂的枝葉。
顧白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等著那石頭掉下來。
好歹也玩弄了一小段時間,有了一絲絲的感情。
然而什麼動靜都沒。
就在顧白收回目光,低頭打算重新找石頭的時候,一根烏漆嘛黑的玩意直直地掉了下來,「啪」地一下重重打在了顧白的後腦勺。
他捂著後腦勺,吃痛地「嘶」了一聲。
等顧白借著這黯淡的月光凝神看去,卻瞬間沉默。
真是——
好大一根燒火棍啊!
顧白不傻,在劍冢里能發生的古怪事情,大概率都是和他本命靈劍有關。
但這根造型獨特的燒火棍……
顧白的目光緩緩地從通體漆黑的的棍身,緩緩上移至把手處胡亂地扎著的一根白綢,然後果斷移開目光,假裝沒有看到。
開玩笑,這就是一根單純的燒火棍而已!
然而顧白假裝看不到了,某根燒火棍卻不樂意了。
「砰!」
「嗷!」
「砰!」
「你就不能認清自己只是一根普通燒火棍的身份?!」
「砰!」
「小爺我今天跟你拼了!」
原本沉寂的斷崖邊瞬間雞飛狗跳了起來。一盞茶後,顧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
而他不斷起伏的胸口上,赫然跳著之前那根平平無奇、烏漆嘛黑的燒火棍。
「小師叔祖果然有先見之明。」
顧白望著星光稀疏的天空,雙眼放空,語調毫無起伏:「我除不了魔,就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劍。」
話音未落,原本還算安靜下來的燒火棍立馬不樂意了,跳起來就打算朝著顧白的腦袋來上一次「愛的觸碰」。
「別打了別打了!」
顧白麻溜一個翻滾,蹦了起來:「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哪有一點劍的樣子!」
就連太初門後廚張大爺慣用的那根燒火棍都比它多出幾分的古樸感!
燒火棍一聽,不樂意了。
它當即懸了起來,朝著顧白展示它那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