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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路上,薛家這位性格刁蠻的薛小姐處處為難、處處挑刺,他們也只能捏著鼻子當聾子傻子。
沒看到陳管事在這位表小姐面前都討不到什麼好處麼?
「拿遠些?」
那丫鬟的聲音尖銳而又刻薄。
她似是無意地瞥了一眼顧白:「拿遠些這味道就能消了麼?要是我家小姐出了什麼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這點味道都忍不了做什麼跟著商行一起進無盡沙海呢,這不是典型自己找罪受?
楊護衛長在心裡嘀咕著,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那薛小姐打算如何?」
「吃什麼吃!你們這些低賤的護衛吃些干餅子就好了,趕緊給我把火滅了!」
那丫鬟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走。
只是在路過顧白的時候,她又冷嘲熱諷了一句:「不過就是個破落劍修,有什麼了不起的!」
顧白:「……」
「看來又是我連累兄弟們了。」
顧白忍不住搖了搖頭,笑著開口。
等那丫鬟走遠了,楊護衛長這才啐了一聲,又聽到顧白這句話,當即就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要我說,莫兄弟你才是真的受了無妄之災!」
顧白性格好,實力強,早就和這些護衛隊打成一片。
他下山的時候稍稍做了偽裝,可不知如何入了那薛小姐的眼,執意要讓顧白做她的貼身護衛。
護衛隊裡有不少是木城的人,自然知道這薛小姐的風評不是很好,聽說仗著自己薛家的身份收了不少人入府。
她如今表面上是讓顧白做貼身侍衛,實際上眾人都知這位薛小姐是想行一些不可言說之事。
顧白自然是沒答應的,再加上當時陳管事也有心想讓顧白留在護衛隊,幫著說了幾句,於是就被這薛小姐給記恨上了。
顧白笑了笑。
兩人已經走至篝火旁,夜間的火光映在顧白瑩潤如玉的臉上,打出淺淺光暈。
林護衛長不知如何也看了呆去,一句話下意識脫口而出:「不過莫兄弟的確生得好看,別說那薛小姐了,我們這種大老粗的看得也歡喜。」
顧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正好走過來又正好聽到這句話的季沉腳步一頓。
眸中冷淡的情緒逐漸凝聚起。
他抬眸看了一眼還不知已經觸碰到死亡邊緣的楊護衛長,不動聲色地壓下突起的殺意,目光最後又落在了顧白的身上,眸色倏地軟了下來——
的確好看。
怎麼樣都好看。
還不知危險降臨的楊護衛長又笑著伸手拍了拍顧白的肩膀,打趣道:「莫兄弟不愧是修道之人,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同!」
顧白聽出來楊護衛長這句話里的玩笑之意,笑了笑也沒當真。
季沉瞥了一眼那隻礙眼的手,指腹微微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於是還在樂呵呵跟顧白搭話的楊護衛長突然打了個寒顫,哆嗦了一下。
「怎麼了?」
「沒事,」面對著顧白投過來的詢問目光,楊護衛長只覺得渾身涼意更甚了。不過他也沒大在意,誤以為是夜間風大所致:「許是出來穿少了,受涼了。」
顧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這無盡沙海的夜風的確大了一些。」
其餘的護衛還在樂呵呵地準備著烤肉。
那丫鬟說完就走了,也沒人理會這對主僕的。
開玩笑,護衛要真是光吃干餅子墊飢,那白日裡哪來力氣去對付那些兇狠的妖獸?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一道溫和的嗓音突然插了進來:
「莫兄。」
顧白轉過身,發現那季沉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出於禮貌,顧白樂呵呵地問了一句:「季公子要一同來吃烤肉嗎?」
顧白原本沒想著季沉能答應。畢竟這人瞧著就是一副矜貴的模樣,先前他進帳篷看的時候,就發現裡面的物什很是精細,與這惡劣的環境裡看起來格格不入。
這幅嬌養的模樣倒是和沈寂有些相像,那人也是走到哪都不會讓自己受半點委屈。
不光不讓自己受委屈,也不會讓他受委屈。
想到沈寂,顧白抿了抿唇,眸色陡然沉了下來。
他好像有點想沈寂了。
「好啊。」
然而出乎顧白意料的是,季沉應了下來。
他頗為自然地站在了顧白的身邊,順勢擠開了楊護衛長,一雙黑眸在火光的映襯下漾出點點笑意:「不過我不怎麼會烤肉,到時還要麻煩莫兄了。」
顧白有些驚訝,不過也沒太在意就是。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其他人已經把那頭妖獸肉準備好了,調料也一應俱全。
顧二牛和宿牧歌已經自己烤起來了。為了吃口肉,這一樹一妖倒是不嫌麻煩,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始,也說不出讓人幫著弄的話。
於是顧白就負責自己和季沉的那一份。
倒也不是顧白自己積極,主要他剛烤好了一份打算自己先吃的時候,那邊的季沉已經摸出了靈石。
「總不能讓莫兄白忙活。」
顧白瞧了一眼那看著就沉甸甸的靈石袋,二話不說就把手上剛烤好並且撒好調料的肉遞給了季沉,語氣頗為大義凜然:「這怎麼好意思呢?不過就是給季兄烤一份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