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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五行堂的師兄提起過,這次輪到大師兄接下山任務了。」
「這感情好!大師兄每次下山回來都能和咱們說一大堆八卦,可比陵洞峰的張師妹說得有趣極了!」
「是極!」
小輩們的竊竊私語自然是沒能逃過兩位出竅大能。
蘭雲感嘆:「太初門的弟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有趣啊。不過師兄,你可知這雞朋友又是何意?」
恰巧被三徒弟科普過的申通不斷咳嗽,大怒:「我就說為何小白回來後每每都見不到人影,原來是被她們擄走講八卦去了!這簡直是在阻礙我們師徒的情感交流,委實心思歹毒!」
蘭云:「……」
要不是他知道自家師兄在「情」之一字上多年不開竅,或者說是直接把竅堵死了,否則他真要懷疑這顧白就是申通的私了。
不過蘭生想到師侄平時霽月風光的模樣,再看了看身邊邋裡邋遢的師兄,很快就把之前的念頭打消。
絕對不會是私生子!
「啊師弟,你快瞧瞧那是不是松誠師侄?」
申通眼尖,很快就看到了從山下走上來的一行人。
「不過松誠師侄怎麼還帶了兩個乞丐和一個小姑娘上來了?我大徒弟呢?」
他摸著下巴,忍不住皺眉疑惑。
而蘭雲看著松誠身邊那道熟悉的人影,眉心一跳,之前被打消的懷疑重又升騰起。
「師兄我……」
他話還沒說完,身邊的申通就已經跳了出去:
「松誠師侄,你師兄呢?」
似乎是嫌棄那個突然迎上來的乞丐有礙眼睛,申通還隨意地揮了揮手,動作裡帶著說不出的嫌棄。
松誠一頓,心覺不妙,眼神瘋狂瞥向了方才被申通推開的顧白。
申通更加不解:「松誠師侄,你受傷了?為何眼睛不斷抽搐……師弟,你速來幫松誠師侄瞧瞧!」
松誠:「……」真好,現在被顧師兄記恨的不止他一個人了。
蘭雲怡怡然地走到了申通的身邊,然後——
一個轉身,面對著方才被申通推開的「乞丐」,面帶微笑:「顧師侄身體可有大礙?」
「多謝蘭師叔關心。」
顧白朝著蘭雲拱手行禮。
話雖然是對著蘭雲說的,但是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自家師父:
「我感覺身體已無大礙。」
甚至生龍活虎到能幹出「弒師」的罪孽來!
或許是受到記憶的影響,顧白總覺得自己在看到太初門、見到自家師父的時候,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而他現在的情況完全是出於身體本能反應——
為什麼一個出竅大能會認不出自己髒一點的寶貝徒弟?!
申通虎軀一震:「小、小白?」
短短一個名字,硬是讓申通叫出了山路十八彎的感覺來。
顧白面無表情:「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為師的乖徒啊!」
申通直接淚汪汪地撲了上去,心疼地看著顧白:「你怎會變得如此?」
許是申通的表情太過於哀慟,又或許是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就在顧白差一點要忘記申通之前的「罪孽」而感動到眼角濕潤的時候,申通下一秒哭天搶地:
「你現在這模樣看上去更像是為師的私生子了怎麼辦?為師花了幾十年才證明了為師的清白啊!」
顧白一秒收起虛假的眼淚,繼續面無表情:「呵!」
蘭雲和松誠已經習慣了這對師徒相處方式,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卻是第一次看見。
蘇樓咽了咽口水,目光逐漸絕望。
為什麼太初門看起來比傳聞中的還要更不靠譜嗚嗚嗚!
許是蘇樓的目光太過於悲傷,蘭雲微微偏頭,笑得如沐春風:「這位小道友又是何人?」
原諒他眼拙,實在看不出眼前這位被雷劈得面目全非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蘇樓一驚,看著蘭雲的目光逐漸呆滯了起來。
他小聲呢喃:「……原來太初門還是有正常人的嗎?」
蘭雲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忍不住感嘆掌門師兄的雷居然還能順帶著劈掉一個人的腦子。
但凡正常一點的,能當著太初門兩位峰主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嗎?
「蘭雲師叔,這位是碧雲門的蘇樓道友。」
松誠在一旁趕緊解釋。
碧雲門?蘇樓?
蘭雲身子一直,上下打量了一眼蘇樓,勉強從那烏漆嘛黑的小臉上依稀尋得友人容貌的幾分相似。
他忍不住感嘆:「原來是阿淼的孩子,果真……」
果真什麼,蘭雲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實在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那你緣何來我太初門?」
因著是故人之子,蘭雲臉上重又恢復了之前如沐春風的笑容。
他想到這故人之子聽聞是百年難遇的醫修天才,當即態度更和藹了起來。
「弟子、弟子——」
蘇樓抱緊了懷中的劍,一張臉黑紅黑紅的。
好半晌後他閉上了眼,極為大聲地開口:「弟子想入望凌峰!」
入望凌峰啊……
蘭雲瞭然地點了點頭。然後點頭的動作突然一頓,猛地反應了過來。
望凌峰里不都是劍修嗎?!
好端端一個醫修天才居然想要去當一個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