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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符修還會算這東西?」
那丫鬟擺明了一副不信的語氣,皺著眉語氣不悅:「我家小姐的意思,就按照原本的計劃出去。這補給的事情緩緩又不是不可以,每人少喝一口水,東西不就多出來了嗎?」
陳管事聽著這愚蠢無知的話,氣得快要頭頂冒煙。
跟著陳管事來的幾個護衛已經漲紅了臉。要不是顧及到這是主家那邊,他們還真要忍不住衝上去了。
什麼叫少喝一口?
這薛小姐進了無盡沙海之後還要日日沐浴,不然按照他們原本的物資,哪怕是沒有遇到綠洲也能支撐著走出去。
現在卻要他們來省一口喝的?這叫什麼道理!
陳管事抬手攔住了這幾個護衛,臉色一片鐵青。
他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和這對主僕溝通下去了,只硬邦邦地丟下一句「我只是來告知一下薛小姐,商隊總行程由我負責」。
「陳明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不把我們家小姐當主子看!」
那丫鬟又吵嚷嚷了起來,就差叉著腰指著陳管事的鼻子罵了。
「春梅。」
一道女聲響起,打斷了那春梅丫鬟的話。
「小姐。」春梅立即止了聲,低著頭不敢再開口。
哪怕是在沙漠這等嚴苛的環境下,這薛憐兒依舊是打扮得細緻精心,塗著紅蔻丹的手輕輕抬起,就有人立即彎著腰去扶著。
她瞥了一眼陳管事,輕笑一聲:「怎麼和陳管事說話呢!」
說的話雖然是責備,但語氣卻毫無責備意思。
陳管事也懶得虛與委蛇,只把先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自然是能理解陳管事的心情,」薛憐兒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帶上了幾分莫名:「我也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這樣,陳管事你替我將莫護衛叫來,我便應了你這要求,如何?」
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人!
陳管事原本以為那丫鬟已經夠氣人的了,沒想到這主子氣人的本事更甚。
他乾脆撕破臉:「不是我沒提醒你薛小姐,這莫護衛也不過是順著這一路,等到了太川古城便與我們分開。他雖是散修,可到底也是個修士,豈是我等普通人所能怠慢的?」
「陳管事想哪裡去了?」
薛憐兒捂嘴輕笑,意有所指:「不過是喝杯茶罷了。若是陳管事不願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語氣里的威脅不言而喻。
隨著薛憐兒話音剛落,她身邊的護衛當即就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這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若是薛憐兒執意不肯走,那她的護衛與商隊護衛起了衝突,到時候耽擱時間更長,麻煩事會更多。
陳管事又氣又急,最後拂袖而去。
—
「你說她要請我喝杯茶?」
顧白看著面露難色的陳管事,簡單地了解事情過程後瞭然:「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去便是了。」
「真是對不住。」
陳管事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丟盡了,看著顧白眼裡滿是愧疚。
顧白倒是沒放在心上。
那薛憐兒不過說是請喝一杯茶罷了。
她又沒說不能帶著旁人去。
於是顧白去薛憐兒帳篷的時候,果斷把季沉也一併帶了過去。
「想不到莫兄竟如此看重我。」
沈寂輕咳嗽幾聲,淡色的唇瓣泛著病態的蒼白,只嘴角的笑意卻未曾消下去過。
第202章 異香中招
顧白聞言,只是朝著沈寂咧了咧嘴,扯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意有所指:「是啊,我一向都很看重季公子的。」
他刻意咬重了「看重」這兩個字。
沈寂:「……」那股不安感又來了。
若說顧白先前是有幾分猜測,那之後這些事下來他基本確定了季沉就是沈寂。
可他不明白沈寂為何要用假身份來接近自己,也不明白他既然用了假身份為何又不好好藏著瞞著——
沈寂如今的偽裝,只能說是千瘡百孔,處處都是馬腳。
不過顧白也懶得想那麼多了。
等出了無盡沙海之後,他就立即帶著沈寂回到太初門。
至於沈寂畫符的本事、這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以及那碎玉的事情……等回去之後他必定要好好逼問一番!
沈寂看著顧白臉上頗為燦爛的笑容,指尖微微一顫。
他好像……把師兄給惹急了?
沈寂微微偏過頭,輕咳一聲,但唇角卻分明是上揚了幾分。
—
還未走到那薛憐兒的帳篷,顧白就被空氣里瀰漫著的香味給熏得直打噴嚏。
「阿——阿嚏!」
顧白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嘀咕:「這些丫鬟和護衛倒是有本事的,也不知道現在鼻子好不好使了。這薛憐兒什麼毛病,用的薰香這麼多!」
「許是想用薰香遮掩旁的什麼。」
季沉微微拂袖,語氣體貼:「現在可好?」
「好多了。」
周圍的香味淡了不少,顧白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人形空氣清新機」,朝著他投去一個滿意的目光。
沈寂嘴角笑意一滯:「……」師兄又把他當成什麼了?
帳篷外的護衛看到顧白和沈寂一同過來,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任由著兩人一起進入。
那薛憐兒原本等得有些不耐煩,待看到顧白進來之時臉上露出了幾分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