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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心花藤:「……」
顧白語氣誠懇:「謝謝你,你可真是一株懂禮貌的好花藤!」
惑心花藤:「……」啊啊啊毀滅吧惡臭的人類!
「再見了,有禮貌的小花藤!」
顧白翻手就將這朵惑心花收入芥子囊中,抬腳走的時候卻「不小心」踩到了不知何時蔓延到他腳底下的惑心花藤。
顧白驚訝:「哎呀,真不好意思。」
惑心花藤:「……」你有本事說這話的時候把腳挪開啊!
「師兄?」
不遠處,沈寂略帶一絲疑惑的聲音傳來。
顧白頓了頓,揚起一抹笑臉朝著沈寂和無垢走了過去,手中的鐵劍卻又「不小心」地砍斷了幾條伸出來的藤蔓。
「這片惑心花海最為厲害的實則還是惑心花藤,惑心花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無垢瞥到顧白衣角上沾染上的綠色汁液,微微蹙眉,語氣帶著歉意:「抱歉,方才未曾提醒你。」
「沒事。」
顧白樂呵呵地擺了擺手,似乎一點都不介意無垢這番「事後補救」的話。他想了想,還是情真意切地開口:「我倒是覺得,這惑心花藤極為好客,方才還留著我讓我摘了那朵最為好看的花呢!」
無垢一頓,清潤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顧道友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大智慧可不敢當。」
顧白朝著竹林走去,隨意地往後擺了擺手:「平時也只能耍耍小聰明罷了。」
顧白覺得,他要是再不過去拯救那位喊了半天「救命」的道友,估計晚上他得被惡鬼尋仇了!
無垢一時間並沒有跟上。
他只是瞧著顧白的身影,用一道只有沈寂方能聽到的聲音輕笑詢問:「沈道友,你說……這是大智慧,還是小聰明?」
沈寂沒有回答。
他只是微微偏頭看向了顧白方才站著的地方。
翠綠色的惑心花主藤此時就像一株普通的花藤一般,被人隨意地扔於地上零落踐踏。而最具威脅力的幾根藤蔓卻被毫不留情地切斷,切口平滑。
—
顧白就說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
他看著被一條不過碗口粗細的烏梢蛇追趕得跑出蛇皮走位的蘇樓,深呼吸了一口氣。
「顧師兄!大師兄!」
而此時的蘇樓淚眼朦朧間,依稀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偉岸身影,親切的呼喚聲像極了孝子見到了死去多年的爹娘。
顧白被自己心中想像出的那個比喻惡寒得抖了抖身子,看著蘇樓手裡捏著的細針,忍不住額角青筋直冒:
「你作為一個醫修,難道不知道打蛇要打七寸?」
「我知道啊嗚嗚嗚!可是我怕它!我都不敢看它我怎麼找到它七寸在哪裡嗚嗚嗚!」
聽著這熟悉的嚎哭聲,顧白面無表情。
得了,十四年過去,某些人只是從小哭包晉升為大哭包而已。
最後顧白一劍斬殺了這條同樣被蘇樓驚嚇到的烏梢蛇,感動得蘇樓差點原地認親。
然而所有感激的話在看到顧白手裡捏著的蛇的時候,都瞬間化為無聲的驚恐——
「師師師師兄!你為什麼還要拿著這條蛇!」
顧白「哦」了一聲,朝著蘇樓笑得露出森森白牙:「當然是吃啊!不然留著給你訓練蛇皮走位?」
蘇樓聽不懂「蛇皮走位」是什麼意思。
單薄的小身子抖得像篩糠,蘇樓聲音還帶著一絲哭腔:「大大大師兄!這蛇如此細小,恐恐怕一張蛇皮連我一隻腳都放不下。」
顧白:「……蘇樓。」
「怎怎怎麼了?」
顧白看了看蘇樓的腦子,人傻。
又看了看蘇樓全身昂貴的裝備,錢多。
末了,他嘆了口氣,搖著頭去處理手上這條烏梢蛇了。
蘇樓不理解顧白為什麼露出這麼一副沉痛的表情來。
他張了張嘴想要問,但是看到面前兩個不認識的修士。
一個佛修,一個劍修。
都身穿白衣,都笑容溫和,都一樣……看起來不好惹!
蘇樓咽了咽口水,單細胞生物敏銳的第六感讓他直覺跟著顧白走——
反、反正蛇是死的,大師兄是活的!
顧白原本以為沈寂和無垢定然不會過來搶食,他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頓蛇肉。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料到,世間居然有蘇樓這等奇葩的存在。
「好、吃、嗎?」
你他媽的怕到不敢看蛇怎麼還敢吃蛇的?!
顧白看著手上被分走一半的蛇肉,再看了看旁邊吃得滿嘴流油的蘇樓,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裡硬生生憋出來的。
「好吃!」
蘇樓吃得頭也不抬,誇讚的話像是不要錢一般地輸出:「顧師兄你這般手藝,誰要是娶了你一定是有大福氣的!」
顧白現在只想把手上剩餘一半的蛇肉往蘇樓腦袋上砸。
但他不能。
俗話說,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同理,蛇肉扔蘇樓有往無來。
好在,蘇樓身上窮到只剩下的錢極力在生死線上挽救回了他的生命。
「蘇師弟下次想要吃蛇肉,可以再來找我啊!」
顧白顛了顛手上的靈石袋,笑容滿面。
彼時蘇樓啃著顧白沒有吃的剩下半條蛇肉異常歡快,頭也不抬地應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