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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也很正常。
畢竟他好不容易才用「修士又不是凡人,不用遵循凡人的那些規矩。更何況修士活得久,他又不是非得至死都和沈寂那狗東西綁在一起,若是之後不合適了也可直接分開」這些話來勸說自己接受現實。
那三日裡,顧白認真反思自己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彎成九十度。可等他仔仔細細地分析了一通,又列下條條件件之後,顧白這才沉默地發現了一個事實——
他不是彎了,只是因為那個人是沈寂而已。
可為什麼是沈寂?
顧白又認真思考了一下,卻始終沒有想明白,最後只能胡亂歸根於「沈寂雖然有病,但他生得好看,而且還處處聽話乖巧」的原因。
修士修道講究一個隨心所欲,要是因著這事繁瑣於心,說不定還會因此生了什麼心劫,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顧白決定和沈寂試一試。
可他沒想到等自己想開了之後,沈寂又開始作死了。
洗靈泉坐落在花落谷中。
也不知那位長老到底是尋了什麼心思,洗靈泉四周皆是開得正艷的海棠花,瞧上去便不像個正經地方。
顧白一路走來,純白的衣袍不知何時染上了艷色的花汁,點綴著多了幾分旖旎之色。
越往裡走,周圍的溫度驟然涼了下來,周圍的煙霧也更加繚繞迷眼。
洗靈泉便是在一棵巨大的花樹下。
顧白不認得那是什麼花樹,可這花樹上的花紛紛揚揚地落在洗靈泉水之上——
果真是一個極不正經的地方!
顧白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吐槽著。
繚繞的水霧中,顧白隱隱瞧見一個人影。可還未等他叫出聲,那道人影卻不見了蹤跡。
顧白:「……?」
他本想湊前幾步瞧個仔細,卻未想剛走到池邊,水裡便冒出手猛地將他拉了下去。
沈寂果真是狗東西!!
一瞬間,無數罵人的話在顧白腦中刷屏。
那雙抓住顧白的手在他落入水中就很快鬆開。只是顧白還沒鬆一口氣,便有一道冷冽的靈力帶動著水流,迅速禁錮住顧白的手腳。
顧白:「……?!」
沈寂我去你祖宗大爺的!
腰上禁錮著的手稍稍用力,將他提出水面。
顧白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當即忍不住罵了起來:「沈寂我要是再心疼你一下我就是狗!」
話音剛落,顧白身後便抵著石壁。面前的沈寂一言不發,只是環著他的手緊了緊,俯身埋在顧白的頸窩處,聲音悶悶的:
「師兄。」
……操!
顧白咬了咬牙,堅定著自己不能當一條狗的信念。
見自己懷中那人一聲不吭,沈寂也未覺有什麼,下意識乞憐一般地蹭了蹭,長嘆一聲:「師兄不該來的。」
說得對,他的確就不應該來!
顧白依舊沒有吭聲,但心底卻是無比贊同沈寂這句話。
而那人已自顧自說了下去:「若是師兄不來,綏之還可用師兄不喜歡綏之的藉口來壓下那些本不該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地繼續當著師兄的師弟。」
顧白眉心跳了跳,心中隱隱浮出了幾分不安。
「可師兄還是來了。」
「我也可——」
「師兄,綏之疼。」
那人驟然放輕了的、委屈下來的聲音讓顧白想說的話頓時堵在喉嚨口。
似乎是覺得還不夠,那人又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師兄,綏之疼得難受。」
原本禁錮住手的靈力不知何時消散,顧白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環了上去。
算了,其實狗也……挺可愛的。
他忍不住閉上眼,自暴自棄地想著。
沈寂沒有想到會得到顧白的回應。
身子在起先的僵硬後,莫大的歡喜瞬間襲涌了全身。
可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這只是一場夢——
一觸即碎的夢。
「師兄。」
這一聲,沈寂叫得異常小心翼翼。他抿了抿唇,抬眸帶著幾分試探:「師兄……可是在憐綏之?」
「不是你叫我多疼疼你嗎?!」
顧白有些彆扭地偏過頭,不敢去看沈寂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小聲嘟囔了一句:「慣會撒嬌的。」
「師兄。」
「幹什麼!」
「綏之想——」
——
蛋某:夭壽了,我寫這張的時候幻想那個場景,不斷姨母笑。
第135章 師兄,可還好
「你想什——」麼。
最後一個字被沈寂接下來的舉動驚得噎在嗓子眼處。
顧白僵硬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一點的涼意落在額上,輕巧地就如同是蝴蝶落於海棠花瓣之上,稍縱即逝。
洗靈泉的水是溫的,可顧白卻覺得這不斷氤氳著視線的水霧仿佛帶著灼灼的熱意,燙得他渾身都開始有些不對勁。
偏生那人還要不安分地輕笑了一聲,溫潤的嗓音更像是在誘哄:
「師兄,可還好?」
好?哪種好?
這狗東西什麼時候學了這套去!
沈寂並沒有給顧白太多思考的時間。
他只是微微低頭,冰涼的唇印上顧白的眼睛,感受著懷中那人輕顫的眼睫划過,眼底的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