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正淌眼抹淚的兇手和他的同伴齊齊指向馬冰,「就是這賊婆娘!」
完了,這小娘皮似乎與開封府的人相熟,那,老六的案子還能好嗎?
馬冰:「……」
謝鈺:「……」
報案人鼓足勇氣小聲喊道:「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位大人,您,您可不能徇私啊!」
另外三人都點頭,覺得體內榨出來一點底氣,紛紛附和道:「是哩是哩!」
「就算是開封府,也得有個說法!」
謝鈺罕見地沉默了會兒,乾脆不去看那幾張臉,只問馬冰,「馬姑娘,事實究竟如何?」
正帶人查看屍體的元培抽空來了一嘴,「是呀,方才我們聽說你要毒死他們呢。」
誰讓他們幾個大男人只在這裡哭鬧糾纏,這也是無奈之舉嘛。
馬冰乾咳一聲,「一時情急……」
她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又指著那幾枚腳印道:「我覺得那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的腳印,身高大約五尺三寸,或許右腿有點跛……」
馬冰剛說完,就見謝鈺等人都目光灼灼望過來,眼中滿是驚訝和意外。
「你怎麼會分辨足跡?」
作者有話要說:
註:文中尺採用宋代尺寸,一尺約為31.68厘米。
PS,咳咳,起名廢作者在此徵集客串名字啦,感興趣的盆友可以評論區報名,可以是自己的暱稱,也可以自己取,客串角色不定,有可能是屍體……,也有可能是倖存者、兇手、路人、官員,不接受指定哈!麼麼噠,愛你們!
第6章 以色侍人
「咦,這難道是什麼稀罕事嗎?」
馬冰站起身來,把兩隻嫩生生的手掌拍了拍,指尖沾著的幾點油渣便金星似的飛了出去。
她的表情和語氣足有十二分輕快,仿佛這確實是一件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以至於對面的開封府等人都在一瞬間生出一種荒謬的情緒:
我們不精於此道真是辜負朝廷信任。
平時負責勘察案場的衙役率先回神,「姑娘此言差矣,辨識足跡乃是一門極其高深的學問,非經年累月不能得……」
說到最後,他心窩裡簡直積了一汪辛酸淚。
他少年拜師,端茶倒水洗衣捏背,將那師父祖宗似的伺候了五六年,對方才肯教授訣竅。後來又是五六年過去,他又暗中苦練,這才能獨當一面。
看著他頗有點苦楚的臉,馬冰有點不忍心再說下去,可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這個,別的不說,獵人、採藥人之類靠山吃飯的,勘察痕跡都很有一手的。」
山中多野獸,大家都是拿命換飯吃,自然要儘量避開。所以憑藉野獸留下的足跡,啃噬過的齒痕,甚至是糞便來推測是什麼野獸,體格如何,什麼時候來的,往哪裡去了……都是這些人保命的法門。
馬冰一番話,頓時叫眾人陷入沉默。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謝鈺心頭微動,豁然開朗。
是了,不光開封府,各處衙門上下所需人才眾多,以往要麼由前頭的人引薦,要么子承父業,尋常百姓雖有心吃皇糧,卻不得其法。
可民間有才者何其之多?任由他們擱置,當真暴殄天物。
嗯,回去之後倒是可以和大人提一提。
謝鈺示意仵作上前驗屍,又問馬冰,「馬姑娘還有什麼高見?」
馬冰先去看那衙役。
那衙役卻是個爽快性子,「姑娘但說無妨。」
他的年紀都快夠當人家的爹了,倒不至於這樣小肚雞腸。況且難得有人精於此道,說出來切磋切磋也是好的。
馬冰不是什麼扭捏性子,見他自己都不介意,也就放開了。
「那應該就是兇器了,」她指著不遠處一塊沾著血跡的石頭道,「兇手是個男人無疑,而且應該還是個很壯很有力氣的男人。」
她看著謝鈺,對方微微頷首,似乎在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兇手拿石頭行兇時,血濺了出來,有些直接染在石頭上,有的卻被他抓石頭的手擋住了。」馬冰用木棍將那石塊撥弄了下,露出邊緣清晰的手指空白。
這是一隻右手。
「這石頭少說也有三四斤,而老六身長六尺,」她張開自己的手,「我的手在女子中並不算小,卻也無法單手握住後多次擊打,尋常女子就更難。」
若一定是個女子,那麼必然是個身材極其高大健壯的女人。
但那太罕見了,在案件偵查過程中並不會做首要考量。
「而且老六脖子和兩隻手腕上都有瘀痕,衣裳也頗凌亂,」馬冰語速飛快道,「想必一擊不死,開始掙扎,或是試圖反擊,兇手上去將他壓制。能單手制服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可見一斑。」
她吐字清晰,聲音又清又脆,戛然而止時,眾人竟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那邊元培用胳膊肘碰了碰霍平,小聲道:「有點真本事。」
霍平嗯了聲。
不過她一個姑娘家,怎麼知道這許多?
如今做大夫都這樣難麼?
稍後仵作初步查看完畢,沖謝鈺點了點頭,「這位姑娘說得一點不錯。」
馬冰下意識抬了抬下巴,眼睛亮閃閃的,有點小得意。
謝鈺禁不住輕笑出聲。
但剛死了人,這樣實在不大好,於是他就問旁邊老六的幾個朋友,「他真名叫什麼,家住哪裡,平日做何營生,又為什麼來野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