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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
不可能吧?
已經過去這麼久,當時自己還那么小……
她不敢賭,忙翻身上馬,匆忙告別,「裴將軍,我剛想起還有點事,恕我失禮,失陪了!」
說完,催馬就走。
沉思中的裴戎來不及說話,連人帶馬便化作一陣旋風,從身邊猛地颳了過去。
裴戎下意識轉身看,一道背影映入眼帘。
剎那間,有什麼自他腦海深處掙脫而出,某些久遠的畫面迅速自眼前閃過,最終竟與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重疊在一起。
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他竟看到昔年老友的風采?!
難怪總覺得眼熟,難怪……
不可能!
裴戎虎目圓睜,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她,她怎麼會姓馬?!」
姓馬?
裴戎一怔,旋即想到什麼,心中迅速攀升出一個近乎荒謬的念頭:
是了,或許,或許她確實可以姓馬。
第99章 伯父
馬冰心神不定回開封府時,正碰上方保帶人回來。
「呦,馬姑娘,上街啦?」方保翻身下馬,同她打招呼。
馬冰心不在焉地應了,順口問道:「案子有進展了嗎?」
裴伯伯認出我來了嗎?
這麼多年過去,況且當時我還那樣小……
但若沒有,他為什麼會是那種表情?
馬冰心裡七上八下,既期待,又恐懼。
她真的太想有個親人了,但如果對方真的認出來,她該和對方相認嗎?
我能和他相認嗎?馬冰一遍遍問著自己。
我現在做的這些事,可以對外人說嗎?
萬一說了,裴伯伯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可這麼一來,整個裴家就會被牽扯進來。
皇帝雖然允許謝鈺查,但終究結果如何還不可知,萬一牽扯到先帝,皇帝反悔了,豈不是……
君無戲言不過笑話,自古以來出爾反爾的帝王多著呢!
「……馬姑娘?」方保說了半天,卻見對方眼神飄忽,顯然心思早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啊?」馬冰驟然回神,歉然道,「啊,抱歉,您剛說什麼?」
方保撓頭,打了個哈欠,「我說那薄荷芥末丸還有沒有?」
馬冰愣了下,眼神迅速複雜起來。
怎麼,你還愛上了?
方保摸摸鼻子,「還別說,剛吃的時候吧,就覺得那玩意兒真不是人吃的!」
馬冰:「……」
那你還吃!
「可等一開始那股勁兒過去之後,」方保忽然流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微妙表情,憋了半日,憋出來一句,「得勁兒!」
馬冰有些無奈,翻了翻身上的小荷包,乾脆直接摘下來丟過去,「沒幾顆了。」
方保一把接住,美滋滋往嘴裡扔了一顆,看得馬冰和同樣有幸品嘗過的衙役們齊齊露出痛苦面具。
「唔……」
來勁了!
方保捏著鼻子發出呻吟,一張臉都漲紅了。
然而幾息之後,他卻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心滿意足神清氣爽道:「帶勁兒!」
經他這麼一打岔,馬冰倒也顧不上糾結了。
方保痛痛快快朝空氣打了幾拳,「馬姑娘,我瞧你的臉色也不大好,可別醫者不自醫啊。」
對上自己人時,方保就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直性子,雖然偶爾話不中聽,卻叫人很舒心。
馬冰失笑,「好。」
待人過來牽了馬,方保才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問馬冰,「塗大人和子質都在嗎?」
馬冰點頭,「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正在後面看卷宗,這會兒估計還在。」
頓了頓,又問:「是案子有進展了嗎?」
因為之前馬冰就經常參與破案,包括方保在內的開封府眾人都很服她,況且此番迴避也不過是給外人瞧的,大傢伙兒都知道這事兒肯定跟馬姑娘和小侯爺無關。
故而方保略一遲疑,還是跟她說了,「申軒那邊倒沒鬆口,只是有位夫人昨兒偷偷告訴我,說在案發當日傍晚時分出來遛彎的時候,曾偶然瞥見過有男人在那附近徘徊……」
指認殺人嫌犯這種事,除非證據確鑿,否則沒幾個人願意做。
萬一指證對了,兇手本人或家屬報復怎麼辦?
萬一弄錯了,那更是下不來台。
所以第一遍方保帶人問話時,一無所獲。
但心虛的人往往頂不住壓力。
於是當方保強行將扣押時間往後拖時,不少人就慌了,開始偷偷摸摸找他說明情況。
那位夫人擔心皇帝顧及兄妹之情,原本還不敢說的。
可眼見方保不肯罷休,那些沒嫌疑的一個個都下了山,若自己還不能回去,傳到外面,保不齊自己也就成了嫌犯!
幾番權衡之下,那位夫人還是決定保全自己。
除非真信佛的,不然普通人忽然連著幾天吃素,實在吃不消。
那位夫人也是如此。
在福雲寺連續數日不見一點葷腥,她就有些煩躁起來,那日晚上的素齋也懶怠去吃,便在寺中閒逛。
逛到田淑常去的那大殿附近時,她便隱約聽到好似有人說話,又遠遠看見一個青年人的背影。
她說得非常謹慎,「大殿的光線不好,隔著又遠,只看背影我也說不準是誰,只覺得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男人。至於誰在同他說話,仿佛是個女子,可那女子的身影完全被廊柱擋住,只露出一點繡鞋的尖,倒是同田小姐的鞋子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