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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管事肯定不會同意的。」才剛說話的年輕小伙子緊張道。
他簡直怕死了那幾個管事。
「怕什麼!他們才幾個人,咱們多少人?」劉哥踢了那小子一腳,「狗日的,你爹給你起名叫虎子,老子看你這膽子連病貓都不如。」
虎子被他踢了個趔趄,不敢言語,掙扎著站直了。
「劉哥,那可是王府……」
有人還是怕。
「去他娘的王府,」劉哥冷笑道,「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王府又怎麼樣?如今還不是給人攆得狗似的。前兒夜裡我都聽見了,那什麼老王爺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眼見著就要完蛋,只怕再過些日子,王府都沒了!」
黑船存在幾年了,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小風小浪,可他們什麼時候跑過?
如今連老窩都舍了,可見是要完蛋。
眾人一聽,確實有道理,就覺得膽子又回來了些。
「劉哥,您怎麼說,咱就怎麼幹,都聽您的!」
「對,聽您的!」
劉哥打了個手勢,眾人都湊近了,便聽他道:「他們今兒能叫咱們殺了那些丫頭滅口,難保來日不會再叫別人殺了咱們滅口……」
誰都不想死。
眾人一聽,原本怯懦的眼底漸漸漫出狠色來。
確實。
管事的總罵這些丫頭片子遍地都是,可難不成他們就是什麼金貴人物了?
不過混口飯吃罷了。
都死絕了,來日再花點銀子,還不是照樣拉起來一批?
「你們在幹什麼?事情都辦好了?!」
正說著,管事去而復返,見他們湊在一處,似乎在密謀,十分不快。
眾人聞聲散開,劉哥越眾而出,開口道:「宋管事,幾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丫頭而已,大不了賣去外地也就是了,不用做的這麼絕吧?」
宋管事的眼睛一眯,冷笑道:「以往傷天害理的事兒也沒少干,怎麼,今兒竟裝起菩薩來了?」
他一抬手,後頭就靠過來幾個虎背熊腰的打手,腰間鼓鼓囊囊,顯然帶著傢伙。
劉哥一歪頭,後頭虎子等人一咬牙,也三三兩兩站起來,露出腰間的朴刀。
「傷天害理是一回事,殺人滅口又是另一回事,」劉哥飛快地盤算了下人數,底氣足了點,「沒道理什麼髒活兒累活兒都是兄弟們干,末了還叫咱們背個屎盆子,你們手上倒乾乾淨淨的!」
以往他們幹的那些事雖見不得光,但頂了天也就是個從犯。
可若真照宋管事吩咐的去殺了人,那可就是砍頭的大罪了!
這回給人拿了當槍使,萬一回頭再牽扯到什麼王府里的亂子裡,誰知道一扭頭,九族還在不在!
宋管事臉色一變,厲聲道:「混帳,你們是要造反嗎?敢跟王府作對,不要命了嗎?」
以往肅親王得勢,劉哥之流的賤民自然不敢對抗王府,簡直比狗還聽話。
宋管事這麼多年作威作福慣了,不順心時抬手就打、抬腿就踢的事也是有的,從沒想過他們竟然會反抗。
在他眼裡,這些人簡直不能算是人,不過是披著人皮的豬狗罷了。
所以這次逃跑,他根本沒多想,只帶了四個心腹。
可現在,傀儡竟然生出叛心?!
「去你的王府!」劉哥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他猛地上前一步,幾乎逼到宋管事臉上去,「整日王府長王府短,現在王府怎麼樣了?王爺的威風哪兒去了?」
他本就體格高大,又常年做重活,好似移動的鐵塔,剛一靠近,宋管事就連連後退,又驚又怕又怒,「你!」
直到此時此刻,宋管事好像才突然回過神來,發現原來這些也是活人。
「來啊,先把他們綁了!」
劉哥發號施令道。
壓抑許久的漢子們先是一愣,似乎沒適應突如其來的身份轉變,但很快就有人嗷嗷叫著沖了上去。
「你們敢?!」
「放肆!」
「哎呦!」
宋管事的心腹們也如他一般羸弱,吃不得三拳兩腳便被按到地上,待宰羔羊般瑟瑟發抖起來。
「劉哥,咋辦呢?」
降服了宋管事等人之後,這些漢子們又茫然了,紛紛扭頭來看新老大。
劉哥一咬牙,「把人扔進去關起來。」
殺人是不能殺人的,可接下來怎麼辦好呢?
若是就此逃跑,一來沒多少盤纏,二來只怕要當一輩子逃奴,也不是長久之計。
他也是因為不想殺人,被逼無奈才臨時反叛,可接下來要做什麼,還真沒個主張。
怎麼辦,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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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馬姑娘!」
提前撒出去探聽消息的阿德飛馬而來,不等停穩就滾鞍落馬,三步並兩步衝上前來。
「方才兄弟們去問了這鎮上的幾家牙行,有一處倒是很可疑!」
謝鈺和馬冰都來了精神,「怎麼說?」
阿德道:「那裡有一處兩進的院子,大概四年前被人買下,卻好像一直沒人來住……」
他看過文書了,租房子的人用的應該是假名字,但租金卻每年都按時給,故而雖然奇怪,牙行的人也沒有深究。
謝鈺皺眉,「回頭徹查這牙行!」
不問明白租客身份就亂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