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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斌一愣,「怎麼忽然病了?前幾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請大夫了嗎?開了什麼藥?」
「倒是請了大夫,也開了藥,可是不管用啊。」小廝喘著粗氣搖頭,「換了兩個大夫,各說各的,具體什麼病症,如今小人也不知道。
只是當日從這裡回家後,老爺就開始做噩夢,原本只以為沒睡好,可這幾天吃了安神丸,竟愈演愈烈。從昨兒開始,大白天的就嚷嚷著有鬼,還喊什麼索命來了……」
有鬼?
索命?
田斌瞬間聯想到之前那封信。
當時父親不就說什麼「他們來了」,不會有這麼多巧合,二者之間必有關聯!
田斌顧不得許多,立刻開始更衣,口中一刻不停地問:「當日離開福雲寺後,父親果然去了肅親王府上嗎?那封信呢?」
小廝點頭,「確實去了,不過小人不知道什麼信啊。」
田斌眉頭緊鎖。
小廝不知道信的存在,倒也不意外。
父親素來多疑,既然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必然不會隨便示人。
「你說從肅親王府回家後,父親就開始做噩夢?」田斌動作一頓,「那肅親王呢?他病了嗎?」
小廝傻眼,「這,這小人也不曉得呀。」
肅親王府的事兒,他怎麼能知道呢?
就算人家病了,自然有府里的太醫照料,也不可能嚷嚷得滿大街都知道。
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田斌難免有些煩躁。
「罷了,我這就回去!」
田斌迅速換了騎裝,才要走,眼角的餘光又瞥見旁邊茫然不知所措的張嬤嬤,「你先回去,好好盯著姑娘,若她再去哪裡逛,務必跟著。」
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就說是父親說的!」
張嬤嬤應了一聲,就見田斌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轉瞬消失在道路盡頭。
剛才那小廝的話她也聽見了,不由憂心忡忡。
老爺病了,怎麼突然就病了?
不怕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小姐如今親事已經夠艱難的了,若再守三年孝,這輩子就別想嫁人了!
唉!
想到這裡,張嬤嬤不由加快了腳步。
天色不早了,照前幾日來看,姑娘出去逛,也該回來了。
然而還沒進院子,田淑的兩個丫頭滿面急色地迎上來,一看她,就跟見了救星似的,帶著哭腔道:「嬤嬤,小姐不見了!」
第90章 雲涌
什麼叫小姐不見了?
張嬤嬤直接傻在當場,腦瓜子嗡嗡作響。
「嬤嬤,怎麼辦啊!」
兩個丫頭哪裡經過這種大事,直接急得哭了出來。
弄丟了小姐,一定會被打死的!
張嬤嬤被她們的哭聲抓回神智,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她一挪腳就是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卻強忍著不敢厥過去。
「哭有什麼用!」她恨聲道,「去找過了嗎?」
兩個丫頭甩著淚瓣子點頭,「我們久等不歸,就去找,可前頭大殿空空蕩蕩,竟是一個人也沒有……」
兩人也去四周喊了,哪怕是田淑跑到別的地方去,也該聽到了。
張嬤嬤踉蹌幾步,跺著腳道:「我去告訴少爺!」
可她剛一轉身,又僵住。
少爺已經走了許久,只怕這會兒都下山了,她兩條腿兒,怎麼追?
況且老爺也病了,難不成叫他捨棄親爹來找妹妹?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事兒都趕到一處去!
這可如何是好!
張嬤嬤頓時沒了主意。
想了半日,張嬤嬤咬牙道:「此時耽誤不得,先打發小廝回去找少爺說明情形。」
夫人這幾年一直在養病,這種事可不敢貿然叫她知道。
丫頭們便十分恐懼,「這……」
少爺治家極嚴,萬一真給他知道,必然打死!
張嬤嬤罵道:「弄丟了小姐,我們本就該死,難不成還要瞞著?」
現在讓少爺知道,至少她們沒有知情不報,若找回來,不過虛驚一場,少爺也能看到她們的忠心,從輕發落。
若找不回來……左右都是個死,怕什麼!
這一罵之後,她竟奇蹟般安定下來。
是了,少爺不在,她這個乳母就是主心骨,必須得穩住了。
思及此處,張嬤嬤立刻沖回田斌父子的院子,找了留守的小廝說明情況,請他回去報信兒。
那邊趙夫人正同馬冰介紹這幾日福雲寺來的客人之間的人情往來,忽然就聽見隔壁亂鬨鬨的起來。
一開始兩人還以為是田淑好了幾天,又鬧了,均有些無奈。
誰知過了一會兒,就有丫頭來報,說是田家的人來訪,務必想見一面。
趙夫人和馬冰都覺得不大對勁,便讓人進來。
來的正是張嬤嬤。
就見她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都亂了,急得兩眼發直,強撐著行了禮,顫聲問道:「請恕奴婢失禮,請問夫人和姑娘,今天下午有沒有見過我家姑娘?」
趙夫人和馬冰對視一眼,「你家姑娘沒回來?」
張嬤嬤哆嗦著嘴唇點頭,到底不肯繼續失態,磕了個頭要往外走。
「你等等。」趙夫人叫住她,嘆了口氣,「天都要黑了,就你們這幾個人,怎麼夠找?」
說完,她就將院中的僕從都叫了來,只留兩個丫頭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