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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冰看得心滿意足。
沒想到謝大人看著斯斯文文的,壞水不光憋在肚子裡呀。
到底是武官,真動起真格的來也挺痛快!
頭場比賽結束後,馬冰一前一後收到兩份傷藥。
第一份來自於寧德長公主,送藥的人什麼都沒說,馬冰又愛大美人,歡歡喜喜收下,還有點受寵若驚。
藥瓶很精美,雨過天晴的梨子形狀小瓷瓶,翠玉嘴兒,湊近了能聞到淡淡的冷香。
經過趙夫人辨別,說是宮中秘藥,加了南海珍珠粉、和田玉屑等,有舒筋活血舒痕生肌之功效,外面等閒見不到的。
馬冰聽罷,又去看寧德長公主,驚訝地發現對方也在笑吟吟看自己。
嗯,還是很美。
第二份藥就有些神秘,來人丟下就跑,馬冰喊都喊不回來,也不知到底是誰送的。
包裝看著平平無奇,但馬冰聞了聞,覺得單純從成分和功效來看,可能比寧德長公主送的更合適。
說起來,這個方子習武之人常用呢。
馬球比賽散場時,之前被馬冰救的那個小姑娘又過來道謝,還說改日必然登門拜謝。
馬冰連連擺手,剛一動有些痛,只好縮回去換左手,「你已謝過幾回了,舉手之勞而已。」
看著她已經腫到小腿粗細的手腕,小姑娘堅持道:「要的要的。」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可是救命之恩,那必然要嘩啦嘩啦的。
「不必不必。」
「要的要的。」
「不必不必……」
「要的要的……」
趙夫人忍俊不禁地看著兩個姑娘拉拉扯扯往外走,傻乎乎說著車軲轆話,噗嗤笑了。
結果那小姑娘當真說到做到。
馬冰雖然堅持沒說自己住在哪裡,但她是跟趙夫人一起來的,明眼人一打聽也就准了。
當天晚上,小姑娘一家三口就來開封府報恩。
直到這會兒馬冰才知道,小姑娘叫袁媛,乃大學士袁高之幼女,袁高本人如今雖不大管事,但膝下兒女和幾個弟子皆有才名,可謂桃李滿天下,在天下士人內聲望極高。
老夫婦兩人前頭幾個孩子都已成家,如今只有這麼一個小女在身邊,十分疼愛。
聽她家去說了經過,老兩口俱都驚得魂飛魄散,忙不迭收拾了八樣禮品,徑直過來。
「若媛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們當真是不要活了。」
袁高拭淚道,又讓女兒磕頭。
馬冰蹭一下跳起來,「使不得使不得。」
回來之後她發現手腕腫得有點狠,就請王衡幫忙吊起來,如今給這一家子一看,越發後怕得了不得,也越發感激她今日出手。
「要的要的。」
袁媛堅持道,說完就啪一下跪下磕了個頭,「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姐姐且受我這一拜,不然便是叫我們一家人都餘生難安。」
啊這……
她這麼說,還真是讓馬冰無法拒絕。
索性袁媛頗曉得分寸,磕完頭就麻溜兒爬起來,親親熱熱道:「好姐姐,日後我只當你是我親姐姐看待,你可莫要嫌棄。」
誰能拒絕擁有小鹿眼睛的可愛姑娘呢?馬冰不能。
於是賓主盡歡。
袁媛嘰嘰喳喳同新認的姐姐說了好一會兒話,父母告辭時仍意猶未盡,甚至眨巴著眼睛問:「姐姐,我與你一見如故,不如今夜抵足而眠、徹夜長談?」
馬冰果斷拒絕,「不了不了,怪熱的。」
話說,這小姑娘是否忒熱情了點?
尤其看著自己的眼神,閃閃發亮,好像跳動著小火苗!烤得她皮燙。
袁媛:「……」
您就不能猶豫下?
被父母拖走時,小姑娘仍是一步三回頭,最後扒著門框眼巴巴道:「姐姐,過幾日你好了,咱們出城遊玩去!可好玩了!」
馬冰失笑,「好,去玩。」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有父母真好啊。
只有圓滿幸福的家庭呵護下,她才會這般天真無慮吧。
本以為馬球事件就此過去,萬萬沒想到,只是個開始。
第二天一大早,季芳就被家中長輩押著登門負荊請罪。
對這個人吧,馬冰確實有點討厭,因為太衝動了,做事完全不考慮後果。
如果昨天不是自己攔下,那麼可愛的小姑娘極可能已經香消玉殞。到那個時候,負荊請罪有用嗎?
但自己只是受傷,況且對方來都來了,態度也極其誠懇,倒不好繼續追究。
只是較之昨日對袁媛一家的態度,當真是天差地別。
倒是季芳的表現有點奇怪,一反昨日的囂張,竟顯得很拘謹,時不時偷瞟馬冰幾下,對方看過去時,卻又慌忙別開臉。
馬冰皺眉,什麼毛病?
季芳這趟原本還要向謝鈺賠罪,奈何對方根本不見他,只好請人送上禮品和信箋。
離開開封府時,季母看著心不在焉的兒子,心中已猜到幾分,故作不經意道:「也不知那位馬姑娘訂過親沒有。」
季芳嗖地轉過頭,撞上母親揶揄的目光後面上發燙,結結巴巴道:「好端端的,母親說這些做什麼。」
季母笑道:「我不過隨口一問,你又急什麼。」
季芳大囧,到底彆扭,哼了聲就看向另一邊,眼前卻似乎總閃現出對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