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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熙急道:「你明知我不會做這樣的事,又何必這樣說呢?」
徐念安道:「你有事瞞著我不與我說,我自然要胡思亂想。既然是胡思亂想,難道還要講道理嗎?」
趙桓熙被噎住,少時移開目光看著帳頂道:「我和表哥去把我三姐夫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頓。」
「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幾個從巷子裡出來的年輕公子中間,有你三姐夫?」徐念安問。
趙桓熙點點頭。
「這又是何必呢?你打他一頓,他受了傷,回去少不得還要三姐姐照顧他,這不是膈應人麼?」
趙桓熙:「……」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煩惱道:「這怎麼辦?我只想著替我三姐出口氣,倒忘了這一點了。」
徐念安也跟著坐起身起來,問他:「你三姐夫家裡有得寵的妾麼?」
趙桓熙冷笑:「小妾通房幾十個。」
「那許是也不用你三姐照顧。」徐念安道。
趙桓熙頹喪:「那又如何呢?三姐她還不是要跟這樣噁心骯髒的人耗上一輩子。」
「就不能和離嗎?」徐念安問。
趙桓熙搖頭:「我爹不會同意她和離的。」
「你跟我說說三姐姐的事吧。」徐念安扯扯他的袖子,重新躺了下去。
第81章
趙桓熙與徐念安並排躺著,一邊回憶一邊開始說起他三姐趙佳臻的婚事。
「五年前,趙桓朝還是中衛下面的一位小旗,他一門心思想要到中軍都督府去任職,讓我父親去為他托關係疏通。
「當時祖父還在鎮守遼東,定國公任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他的幼子李梓良貪花好色惡名遠揚,還未成親外頭便有了好幾個外室子,當時京中無人肯把女兒嫁給他。
「這時我父親去了,說願把我三姐嫁給李梓良,這對於李家來說便如雪中送炭一般,自然無有不肯。但我母親哪裡肯把我三姐嫁給那樣的人?得到風聲後便急忙開始四處給我三姐尋摸人家。
「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親不同意,又有誰能做得成這場媒?接連被我父親壞了三次說親後,我母親急眼了。那段時間,嘉祥居里幾乎天天都迴蕩著他倆的爭吵聲。
「父親一意孤行,見母親阻撓,一時說要把我送到外地去讀書,一時又說要休了母親。祖父遠在遼東,祖母又不管我們院裡的事,母親無計可施,被氣得病倒在床。最後還是三姐不忍看母親為了她的事傷身費神,主動去與父親說她同意嫁給李梓良,父親才作罷。」
說到此處,趙桓熙看著帳頂,氣憤又傷心:「就這樣,父親拿我三姐的終身,給趙桓朝換了個中軍都督府都事的官職。」
徐念安聽罷,伸過手去安撫性地搭在他手臂上,問道:「五年前,三姐也該十六歲了,緣何還未說好人家呢?」
趙桓熙穩一穩情緒,道:「我三姐長得好,性格又開朗,母親很喜歡她。為她挑選人家時不免就眼光放高了些,總覺得這家不妥當,那家也不滿意。就這樣一直拖到了十六歲。也因為上頭兩個姐姐的婚事父親都未插手,母親未曾料到他會為了趙桓朝突然插手我三姐的婚事。事後我母親悔不當初,卻也於事無補了。吃了這個大虧後,母親在我四姐十四歲時便為她說好了鄔家,說哪怕低嫁,也絕不再給我父親插手的機會。誰知低嫁了也是個坑。」
徐念安道:「你別這樣說,鄔誠雖然不是個東西,但鄔夫人我瞧著還是個好的。四姐姐現在也想開了,就把那鄔誠當個生孩子的工具使。咱們在家再立穩些,幫襯著你四姐姐些,四姐姐日子會過得好的。」
趙桓熙驚詫地扭過頭來看她:「……」
徐念安卻並不看他,只思慮著道:「你四姐姐的事好說,倒是你三姐姐……若不能和離,這一輩子也太可惜了。」
趙桓熙猶自在為她說四姐姐把鄔誠當生孩子的工具而感到震驚,心思:原來她們女子會把男子當成工具。也不知我在冬兒心中是個什麼工具?
雖是心中好奇,但他也不敢說,更不敢問。
萬一她說是個唾壺之類的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覺著有些傷自尊,挨挨蹭蹭地靠過去。
徐念安猛然回神,伸手抵住快要挨到她身上來的人,問:「你做什麼?」
趙桓熙雙眼水汪汪的,帶著一絲委屈:「想抱抱。」
徐念安:「……不行!」
「為什麼?今天還沒抱過呢!」趙桓熙抗議。
「我說不行就不行。」徐念安翻個身背對他,毫無商量餘地道。
她可不想去挑戰一個十六歲少年的自制力。
「冬兒。」身後之人並沒有放棄,伸手拈著她一縷髮絲輕扯了扯。
她伸手將自己的長髮全都捋到胸前。
「冬姐姐,就抱一下。」那人又扯了扯她的後衣領。
徐念安現在聽他喊冬姐姐臉上有些發熱,閉上眼道:「不行。」
身後沒了動靜。
就在徐念安以為他放棄了,漸漸鬆懈下來時,腰間忽的一緊,背後就貼來一具身體。
他一抱就放了手,滾到床里哈哈大笑:「你不講理我也不講理。」
看他那無賴樣兒,徐念安毛了,坐起身拿著枕邊的團扇就去打他。
趙桓熙躺在那兒笑靨如花嘻嘻哈哈地擋了兩下,又伸長了胳膊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