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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安道:「知道路遠,我帶了只手爐,捂著的。」
「冬姐姐,你真好,你也吃。」趙桓熙叉一塊鴨簽遞徐念安嘴邊。
兩人你一塊我一塊地分食完鴨簽,徐念安問他:「在書院呆得還習慣嗎?」
趙桓熙側過身子,艱難地將頭枕在她肩上,道:「不習慣,睡覺前看不見你,睜開眼也看不見你,好難受。今天早上我醒來發現我床上有個男人,嚇了一大跳。」
徐念安忍俊不禁,問:「你們不是一人一張床,是兩人一張床?」
趙桓熙點頭,說:「是那種像是大通鋪一樣的床,聽說有的年份招的新生多不夠住,還會三四個人睡一張床。今天早上我醒來時發現文林把他的枕頭擋在我和他中間,還叫我晚上睡覺老實點。冬姐姐,我晚上睡覺不老實嗎?」
徐念安想起近兩個月這人晚上睡覺老是滾過來抱著她,不難猜測昨晚阿秀遭遇了什麼,一時間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時辰便不早了,徐念安要回去了。
趙桓熙十分不舍,卻也知道天黑行路不安全,只得忍痛送她走。
徐念安從馬車窗口探出頭,見他一直跟著馬車送她,心裡又開始難過了,對他揮手道:「你快回書院吧,回去吃晚飯,再晚怕吃不著了。」
「哦。」趙桓熙嘴裡答應著,可心裡實在不舍,還是眼睛看著徐念安腿跟著馬車,不過步伐慢了些。
「你別送了,快回去,我下次還來看你。」徐念安看著暮色中形單影隻的少年,強忍不舍地催促道。
趙桓熙站在了原地。
徐念安看著自己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視線還模糊起來,心底不由暗啐自己矯情。趙桓熙不過就是十天回一次家而已,倒還弄得跟生離死別一般了。
她最後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放下車窗簾坐好,掏出帕子掖了掖眼角的淚花,剛平復情緒,便聽馬車外頭傳來他的聲音:「停一下,我與三奶奶有話要說。」
馬車停了下來,他跳上車打開車門鑽進車廂,反手把車門給關了。
徐念安仰頭看著他,沒說話,只朝他伸出手。
趙桓熙大步過來,俯身抱住她,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
徐念安仰著臉閉著眼,雙手攀著他的背,心中感慨這男女之情真是磨人,瞬息之間,便讓人覺著從蕭瑟之秋到了明媚之春。
馬車一動不動地在道上停了許久,天都快黑了,趙桓熙才嘴唇紅艷地下了車,叮囑知一知二與隨行的兩名護院小心送徐念安回城。
嘴巴都被親腫了的徐念安將車窗簾掀起一條縫,看到趙桓熙正站在窗外一臉乖巧地沖她笑著揮手。
她紅著臉水著眸瞪了他一眼,放下了窗簾。
趙桓熙跑回書院吃過晚飯,照例去後山徐墨秀給他找的那塊空地上練了半個時辰的刀,然後回寢室溫書。
今晚他認真得很,徐墨秀不動聲色地暗戳戳觀察他幾次,他都沒走神。
徐墨秀覺著奇怪,在他停下來喝茶的時候問他:「今晚不想我姐?」
趙桓熙道:「想,但是我要忍住。我要早日考取功名,這樣就可以早日離開書院,回到家裡,夜夜和你姐姐在一起了。」
徐墨秀:「……」拜託可以不可以不要這麼直白?有點讀書人的矜持好不好?
旬假前一天,出嫁沒多久的聶三姑娘回娘家探望自己的母親嚴夫人。母女倆去園子裡閒話賞花時,看到聶國成手裡提著一柄長槍,正站在假山旁發呆。
聶三姑娘奇道:「今日這春光大好的,弟弟居然沒出府去玩?轉性了不成?」
嚴夫人道:「可不轉性了,這幾天不知道著了什麼魔,有人來邀他也不出去玩,就在院子裡舞刀耍棍地瞎轉悠,又竟日問門房有沒有人來府上找過他。」
聶三姑娘笑道:「這倒是心上有人了一般,待我去詐他一詐。」
她走上前去,喚道:「阿成。」
聶國成回神,轉身一看,就走了過來,道:「三姐,你回來了。」
「你怎麼在府里啊?我還以為這樣的大好天氣,你早就與朋友一道出去玩了。剛才在府外遇見一個姑娘向我打聽你,我還說你不在府里……」
她話還沒說完聶國成便跳了起來,一邊往前院跑一邊道:「啊呀三姐我可叫你給害了!」
嚴夫人驚呆。
聶三姑娘笑著喚道:「回來,快回來,我唬你的。」
聶國成停步轉身。
聶三姑娘回到嚴夫人身邊,看著自己的弟弟笑罵道:「你這傻小子,心裡有人了跟娘說啊,還等人家上門?哪有姑娘家主動去找男孩子的?」
聶國成紅了臉,一邊捎後腦勺一邊道:「我還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我呢。」
嚴夫人驚訝道:「還真是心裡有人了?誰家姑娘?在哪兒看上的?」
聶國成的臉更紅了,但還是老實道:「她是趙桓熙的外甥女,爹是懷遠將軍,那天我去趙家的馬場跑馬遇見她的。過了幾天我又去,發現她一個人躲在樹下哭,問她,她說她想家了,我就帶她去吃了宣州菜。那天我沒銀子付帳,她付的帳,我和她說好她再來找我,我要請回她的。」
聶三姑娘與嚴夫人互看一眼,懷遠將軍,與她們鎮北將軍府倒也算是門當戶對。
嚴夫人小心翼翼地問聶國成:「你喜歡這姑娘哪方面?」